高沐沐只觉得心中一痛,眼睛有些湿润。
到底是要有多麽剧烈的悲伤,才能让围观的人一起落下泪来?
她怕自己忍不住哭出声,用手捂住嘴,缓慢缩回床下,在泪水止住之前,不敢再露头。
“你在说什么啊。”许久之后,那个男子终于是开了口,语气中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和是个人都能听的出来的慌乱,“小鸢她……”
“她还活着吗?”文鸢大叫道“你敢对天发誓吗,她还在吗!”
那日冬至,她拿着碎片抵着自己的脖子,用命来换外面的消息。
“说,这个帕子的原主人在那里?为什么帕子会在你手上!”
那时的她即使知道吕侍卫事后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但是她还是在那个时候孤注一掷,只为了给铃铛一个交代。
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她需要知道,在失去铃铛之后,还有什么能够支撑着她活下去。
那日铃铛为了外面重病的小鸢慌乱不已,听信棉铃的话盗取了柳贵人压箱底的金步摇,本以为能够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不想被人举报,金步摇还没出手就贬来到了浣衣局,从此和宫外的小鸢失去联系。
小鸢到底如何,这是她和铃铛一直在多方打听的事情。
她们问了所有曾经交好的人,然而她们都是信誓旦旦的保证出去帮忙看看,结果最后都说没有时间过去哪里,一个个给了她们希望却又事后推脱。
吕侍卫是她最后的希望,她决不会放过。
“帕子的原主人现在很好。”当时的吕侍卫贼心不死,还想找机会拿下文鸢手中的利器,可惜文鸢早就看出了他的意图,对着脖子又进了几分。
吕侍卫一看更加着急,语速极快,“她还有一个大哥,你们都唤她小鸢对吧!”
他见文鸢听到这句话停止了推进利器的动作,赶紧安抚道:“你的名字应该也是求着你们管事姑姑故意叫文鸢的吧,实在是姐妹情深。”
“所以呢。”文鸢继续问道:“所以,她现在如何了?”
原本还在试图前进的吕侍卫停下脚步,“活着啊,现在过的很好。”
文鸢脸色一白,“既然过得很好,为什么要加上活着这句前缀?”
吕侍卫一愣,失去了最佳的反驳机会,坐实了文鸢心中一直隐隐悬在心头的猜想。
持续的失血让文鸢的脸色格外难看,在窗外月色的照耀下看上去就像是即将发疯的血色厉鬼。
吕侍卫见此情景,忽而一笑:“不亏是我看上的女人。不过,那个小鸢应该对你很重要吧?有时候别这么聪明不好吗?”
“不可能!!!”
文鸢大叫着,最后一个字甚至叫破了音。
“你别想骗我!”她跌坐在炕上,手压在被她打碎的茶杯碎片上,刺进她的血肉之中,然而她似乎已经感受不到痛楚,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吕侍卫身上。
“明明前段时间,明明前段时间她人还在,我还见过她的!”文鸢扯着嗓子大吼,明明在场只有两人极为安静,她却依旧在大吼大叫,也不知到底想要说服谁。
吕侍卫见她这样,不进反退靠到了门边,盯着魔怔的文鸢道:“那都是多早之前的事情?”
他看着文鸢将对准自己的碎片反手指向他,知道他的激将法效果把群,已经成功的让文鸢失去理智。
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居然敢拿着武器对准自己,实在是太过好笑。若非之前她拿自己来威胁他,他又怎么会容忍跟文鸢逼逼叨到现在。
他面露讥讽,试图将她的最后一次机智抹掉。
“你当初见到这个帕子会这么激动,想必,那玩意儿对你们来说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我是以一宫侍卫的身份前往铃铛宫外的住所进行慰问,若你口中的小鸢真在世上,直接求我帮忙带个口信就好,又怎么会将你们之间最最亲密的物件交给我?”
吕侍卫但每一句话都像重磅一样砸在文鸢心头。
怎么会?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