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晚膳吃的还算是惬意，虽然素卿派人来了个口信，顶着个“胃口不好”的烂理由，素蔓心里却是明白的很，不过就是想当众给她个难堪。

呵。

不过是素家区区一个老小罢了，竟真拿自己做个主子。

素蔓面上笑着用完膳，再跟族里的老人叙了会儿旧，便到大夫人院子里去了。

得知她要回来，大夫人早早就命人在府里各处都挂满了鱼形灯，这阵仗比迎接贵客还要隆重。

素蔓本是满脸欢欣，可踏进院子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霎时定住了。门口迎她的老嬷嬷赶紧将院门阖上，大气都不敢出。

院子里趴着个老嬷嬷，满身血污，脸被揍得肿到没有人样。饶是素蔓再见过世面，也被吓了个结实，半响没说出话来。大夫人坐在藤椅上，手抵着额角，双目通红。直到身边有人过来低语，她才缓过神来，疲惫不堪地朝素蔓挥挥手。

素蔓走过去，发现这老嬷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晕过去了还是撑不住断了气，心里不住打颤，“母亲，这是怎么了，您发这么大火？”

大夫人平日里吃斋念佛，最见不得血光，怎么会这么动怒将人打成此般模样。

一旁的人悄声开口，“二小姐，这是素卿小姐手下的人打的。”

素卿？！

素蔓一听这个名字，就恨得牙痒痒，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坐在藤椅上半晌没开口的大夫人重重地叹口气，道，“昨夜祈雨节的最后一晚，你姐姐深更半夜私自出府，守夜的瞧见一男子将她送回来，我气得很，便叫身边的嬷嬷去将她叫来，没想到……没想到……”

话还没说完，人就开始抽噎，身边有眼力的赶紧上前去递帕子，顺道将话接过来，“素卿小姐不分青红皂白就叫底下的人将人拿了去，今日送回来，就给打成了这副模样，还没熬过今儿下午，就断了气。”

大夫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握着素蔓的手便开始诉苦，“你说这将军府，何时轮到一个外人做主了。还将我身边的人打成这个样子，真是叫人锥心啊蔓儿。”

素蔓扶将着大夫人，气的双目通红。这个素卿，仗着自己是将军总领的独女便横行霸道，毫不知礼数，今日还敢在府前对她出言不逊，真是欠教训。她轻手拍着怀里哭着的大夫人，咬牙切齿，“母亲放心，不管伯父如何宠她，也绝没有蛮横到咱们将军府来的道理，这笔账，我定是会找她好好算清楚。”

听到这番话，大夫人才勉强止住抽泣，道，“这事儿你就别管了，素卿再怎么说也是你妹妹，性子又是个好强不吃气的，省的闹到你伯父那里去惹出什么麻烦来。”

这话一说，倒是更刺激了她，可在大夫人面前又不好发作，只能默默忍耐下来，笑道，“听母亲的。”

大夫人招呼着下人将那人抬下去好好埋了，拉着素蔓进门说话。

这时，长廊后一闪而过一道身影，顺着屋檐灵巧地跃进素皖的院子，推门而入。

素皖听见响动，背对着他，道，“翠珠，过来为我更衣。”

身后之人未答，只听见走过来的声音，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系在腰间的衣带，轻轻钩动，衣衫便顺着身姿轻柔地滑落到地上。素皖丝毫没有察觉到丝毫不对劲，依旧喋喋不休地念叨着，片刻察觉到身后之人没有动作了，催到，“快些啊，我今日想早些歇下了。”

“皖儿……”

低沉地声音，紧接着是收紧的臂弯。

素皖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梳子应声而落，“你怎么来了……”

莫子棂将唇抵在她的脖颈，手掌在她裸露的肌肤上不断摩擦，连声音都动了情，“想见你。”

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脖颈处，惹得素皖想要避开，可换来的是收的越发紧的臂弯，素皖索性不躲了，赖在他怀里贪婪地享受独属她的温度。

一时，两人都没再说话。不知是谁先偏头触到对方的唇，可恍惚间，两人便像是黏在了一起，只剩下急促的呼吸。素皖从未感受过他如此狂躁的一面，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才好，素皖手臂紧紧攀着他的脖颈，肺里的空气已经消耗殆尽，她拼命地踮起脚尖想要迎合面前的人，可窒息的感觉一股股涌上来就要将她吞噬，素皖实在受不住，一只手滑下来推着他的胸口抗拒。

莫子棂感觉到她的不适，却收不住内心的急躁。今日母亲擅自做主替他去向县令千金求亲，他百般阻挠这事才算了。自那时起，他的心里便开始疯狂地想念素皖，恰又听到人说素蔓今日回府，他怕素皖会遭到冷落，虽有素卿在，可心里终究是一块疙瘩堵着，索性趁着月色进了将军府来见她一面。

但所有的一切，在他解开她衣襟的那一刻开始，便不受控制。疯狂压抑地思念在这一刻尽数爆发，他已经忘记这是多少次想要将她彻底占为己有，可舍不得，只要碰到她，他就会输的彻彻底底。

素皖狠心在他舌尖咬了一下，有血腥的味道在两个人的口中蔓延，随之即来的是久违的空气。素皖窝在他怀里，大口大口地拼命呼吸，脑袋因为缺氧还没有回过神来。

莫子棂一手扶着她，一手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衫，艰难地将视线从她雪白的后背上移开。

“子棂哥哥，你今日心情不好吗？”素皖闪着大眼睛，皱起眉头。

莫子棂将她拦腰抱起，坐在床榻上，脸埋进她披散的发间，心突然安静下来，铺天卷地的满足感向他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