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革后 在龙王庙第一次小型修复的时候 便有一位当年亲手拔下毁掉那两株百年牡丹的红卫 兵在幡然悔悟之后 特意费尽千辛万苦 自费跑到洛阳带回了数株牡丹 其中自然包括与当年两株牡丹同品种同颜色的牡丹花 栽植于龙王庙的放生池畔 此后 他又跑到相关部门 一求再求 求得可以自由出入龙王庙 养护牡丹的资格 相关部门的领导被他的诚心打动 也被他彻底悔过的这份态度所感动 经过研究后 批准了他的请求
从此之后 这位当年红卫 兵便成了这龙王庙里的护花自愿者 不取分文 风雨无阻 不惧寒暑
对于一个此前沒有养过任何花卉 沒有任何经验的人 想在东北这个酷寒的气候下养活牡丹花这其中要花费怎样的心血小册子里沒有提 只提到这其间 此人又数次往返古城洛阳 购买牡丹來替换因为病虫或是寒冷而死掉的牡丹 最终 他终于让來自洛阳的牡丹花在东北的严寒地得以健康生长 在龙王庙的放生池畔扎了根 安了家
安然他们头一次來津源的时候 从小册子里看到这段往事的时候 她和吴泽荣在拍摄老建筑的过程中 还特意就这段故事请教过一些上了年纪的津源老人 听到一个版本的传说
传说中 当那人怎么都无法养活他带來的那些牡丹时 有人给他出主意说 他那么用心却养不活 是不是因为原本那两株牡丹花的花灵和那位老僧人还有怨气郁结在这龙王庙的花园里久散不去 觉得他悔过的心不诚啊 不如他向当年的受害者磕几个头 得到了原谅之后 只怕这花啊 就能养活了
那人觉得此人说得不无道理 便真的按他的话去了 从龙王庙的庙门开始 一步一头的磕到了放生池畔 他的血染红放生池边的土地 就好像是一瓣瓣红色的牡丹花瓣
说來也怪 从此之后 他再种下去的牡丹花真的就顺顺利利的生长了下來
这当然又是人们托鬼神之说而表达内心的感受
后來 这位当年的毁花人 此后护花人因病去世 临终前依旧对他所守护的牡丹花念念不忘 特别向他的妻子和儿女留下遗言 他死之后 让他们把他的骨灰中的一部分洒到这放生池的牡丹花下 让他可以长长久久的伴着这些他亲手种下的牡丹花 并希望他们可以替他继续守护这些牡丹花 将护花使者的任务传递下去
这个就不知道是不是传说了 不过 安然以前曾经听过一种说法 牡丹是馋花 喜欢大肥 于是 她那跑偏的脑洞按着以上的传说想了想 是不是那人的血和骨灰也是肥料的一种呢 所以 这花长得越來越好 这显然是胡思乱想 沒有根据的脑补
安然他们上次來的时候 并沒有赶上花期 但他们也依去看那传说中牡丹花 沒有花 只能看到一堆堆绿油油的肥硕叶子 此前他们都沒亲眼看过牡丹花 牡丹这种花在东北生长并不如传说中的那般容易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本小册子里的传说所影响 看着那几株牡丹花的植株个头是不小 也许沒准还真有个十几二十岁的样子
至于他们这次來 由于是冬天 东北的冬天牡丹越冬不易 那数株牡丹更是被人精心的搭了个大个的暖棚 他们也只能看着暖棚想像一下了
如今花园里百木尽凋 就连放生池也结了一层冰 只有一些松柏还是绿的 又沒有雪來美化环境 放眼望去 四处一片灰褐 沒有半点景色可看 所以 热闹和人流都集中在各个神殿之中 花园里几乎见不到一个人影 但安然还是坚持把老爹老妈领到此处 哪怕是对着暖棚也要让他们來看一下这个龙王庙里的八卦诞生地
大多数人对八卦 也就是民间的野史传说怀抱着不小的兴趣 这与年龄无关 性别无关 种族无关 安国庆和李彩凤自然也是大多数人中间的一员 听着女儿一段一段的八卦故事听得津津有味 还提了不少问題 可惜 大多数的问題安然也是一问三不知 于是 他们又针对那个年代发表了不少的感慨 对于那些疯狂的往事 安然他们也只有乖乖听着的份儿 那是一个传说中的年代 距离他们似乎已经太过遥远
最后 一家几口人 好不容易找到一位路过的师傅 请他帮忙给他们在那个牡丹花的暖棚前拍了一张全家福
师傅的年纪大约中年 头上戴着简朴的黑色毛线帽來保暖 身上穿着土黄色的僧服 人很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