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鱼起身，看了一眼酒杯缓缓说道：“今日我怕是要拂了寿星的面子了。本君喝不得酒，这酒我就不喝了。”

越清扬握着酒杯手悬在空中，南嘉鱼也没有接过，尴尬的收了回来：“上君，可还是为刚才的事生气，老夫再饮一杯了表歉意。”

“谁不知道南山上君嗜酒如命，如今说喝不得，六界中谁信啊。”突然有人冒出来说道。

“是啊，是啊！”其他几个人也跟着起哄。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起来，无不是南嘉鱼端上君架子，蛮横无理，目中无人诸如这些。

议论声一声高过一声，南嘉鱼也不理会直接坐下，闭上眼学着阿难尊者的模样两耳不闻，自顾自的。

“是老夫招待不周，扰了各位雅兴了，老夫自罚三杯。”越清扬开口说话，不过几句就把混乱平息，众人才闭口，继续刚才的寒暄八卦，只不过这八卦上加了南嘉鱼。

“阿弥陀佛，上君能有此见解，阿难佩服。”阿难尊者声音浑厚端雅，衣袖间有淡淡檀香，就连说话出的气也能闻到似有似无的莲香，口吐莲花约莫就是这样了。

南嘉鱼与阿难尊者讲到涅槃寂静时阿难道：“‘涅槃’是脱离诸种烦恼的意思。所谓脱离烦恼就是要超脱六道轮回之义。我佛认为在轮回中的生命是无寂静、安宁、快乐可言，只有根除烦恼、脱离苦海，才会得到爱恨息灭、身心安宁自在的无为之乐。苦与乐是对立，无苦即是乐。”

南嘉鱼则认为不然：“尊者说轮回的生命是无寂静，安宁，快乐可言。可尊者想想若是人人都去追寻不入轮回，消除烦恼，那这个世界会如何？”

阿难表示道：“若是人人如此，这万丈红尘便少了些执念之人，也多了些快乐。”

“可尊者曾有想过，人人都去追求超脱世俗不再执着，这万丈红尘又会如何？”南嘉鱼问。

阿难不解，不明白南嘉鱼要表达何意：“还望上神告知。”

“这个红尘将会停下脚步，甚至毁灭。从创世开始不论是神还是人，都是在恶劣的环境下发展进步。如果不是尊者口中的执念者推动了整个世界的变化，怕是你们现在的佛教都不会出现。所谓乱世出英雄便是这样，人类活着便是要经历生老病死，嗔痴爱恨，可人类为什么要一次次轮回，又要一次次经历生离死别？”

阿难坐在一边静静听南嘉鱼说，虽不明白却也不打扰。

“那是人贱！”

还以为南嘉鱼会说出什么惊天言论，只是四个字就把阿难惊的说不出话，这位上君还真的是‘豪爽’。

南嘉鱼又接着说：“你可知你平日里吃的瓜果蔬菜是何来？”

“都是小沙弥送到我房中的。”阿难道。

南嘉鱼摇摇头：“你这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吃的瓜果蔬菜都是靠种出来的，春种秋收。凡人也是如此，他们一天算计的是能不能吃饱，能不能娶老婆热炕头。”

阿难不解热炕头是何意，却是明白老婆是妻子的意思。

“对于他们来说吃饱穿暖，有儿有女就是快乐，而不是你们说的离嗔痴，灭爱恨，无轮回。不管是仙妖，还是人类，亦或着你们佛门都无法跳脱六界，其实都是红尘中人，又如何说远红尘呢？”

从来都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言论，阿难一时间也没有反应回来：“虽然，小僧现在不能理解上君所言，但我信我佛慈悲。”

南嘉鱼又笑了：“那我最后问尊者一次若是这天地崩塌，九州分裂，四海飘摇，尊者可是认为一句阿弥陀佛能救的了，还是说你们打算坐下诵往生咒，就不管苍生性命了？”

这次阿难是真的说不出话，面前的女子说话虽然颠三倒四，却被她说的哑口无言，想不到能回应她的话。

“受教了。”阿难把双手覆在胸口上，是便是对南嘉鱼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