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片刻眼前不再是台阶。

一线土地，一角房屋。

再往上。

简单的篱笆围着水嫩的蔬菜，房屋没有想象的那么大。

丈许，茅草顶，靛青的砖石，桃红色的小窗。

屋前有树，如盖，树下有石桌，桌边有人。

一僧，一道，一儒。

僧喜，道静，儒中庸。

三人喝茶，无语，只是喝茶。

江明上前，三人依然只是喝茶。

僧笑道：“茶苦，心不苦。”

道颔首，面上无色道：“茶不苦，非好茶，不甘，非好茶。”

儒笑了笑，取出杯中漂浮的茶叶，放进口中嚼了嚼，咽下去：“好茶，好叶。”

江明见状笑了笑，伸手倒茶，一饮而尽：“不如酒痛快。”

片刻，江明坐在石桌前，神情有些落寞。

待到姜孙牙，酋长和连慧走到江明面前时，僧道儒三人竟没了踪影。

姜孙牙看了一眼沉默的江明：“你看见了那三个人了？”

“那三人是谁？”

“真的看见了吗？”现在换做是姜孙牙沉默了，“一僧一道一儒，他们是最早进入云梦泽之界的三个人。

也是对云梦泽之界最为了解的外来者，其程度仅次于云梦泽之界的原主云中君。

你刚才看到的就是他们以茶喻道的一个片段，表达了自己对道一些见解和感悟。”

江明缓缓开口道：“和尚说茶苦心不苦，指修道难，但却甘之若素。

道士说好茶苦，好茶甜，有得有失才是真正的道。

那个儒家的老头就有点耍流氓了，既喝茶，又吃了茶叶，只说茶，却不说茶甘不甘苦不苦。

大道虽好，终是离常人太远，教化才可让人近道。”

江明静静地说，姜孙牙、酋长和连慧也就静静地听。

但终究江明没有说自己为什么把茶水一饮而尽，还道茶不如酒。

“后来了呢？”江明问道。

“后来他们就死了，不成仙，终要死。

哪怕他们超越元婴，修完化神，闯过九死一生的渡劫，最终达到现在这方天地所能达到的终极，大乘。

还是抵不过岁月的侵蚀。”

“那你是谁？你看上去像是普通人，但一个普通人是不可能在这片近乎于上古洪荒的地方活下去的。”

“我是人，人造出来的不死人。那三个人死了，但他们不甘，想要看一看长生是什么样的东西。

所以他们就造出了我，让我去看看永生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