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不说别的了?”岳芸诧异道。
光这一句话,能传达的讯息太少了,乍一听,还以为是请他出席订婚仪式一样。
“就这样,”任虹裳想了想,用力点头,“他能明白我的意思,说多了也许会让他为难。”
“好吧……”
嘴上这样说着,岳芸心里却想,这孩子怎么变成这么别扭的性格了?等见了舒言,她非要把刚才听的全部抖出来不可。
像是猜到岳芸所想,又像是对她不太放心,任虹裳又说:“绝对啊!岳芸姐你可不要乱说些别的,把这件事告诉你,我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岳芸沉默片刻,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能遇到他再说吧。先不说这个了,话说你真的决定好了?女孩子家的婚姻可是大事,会影响你一辈子的!而且,我听说权家是黑手党起家的霸道企业,他们家的大少爷风流成性,等把你玩腻了,就算为了他们公司的名誉,他也不可能和你离婚,到时候,你就得整日看他抱着别的女人过日子了。”
任虹裳洒然一笑:“只是订婚,而且任博士答应我,在我二十二岁之前找到可以托付终生的人,就帮我毁约。”
直视着她的眼睛,岳芸严肃问道:“说这句话,你是认真的吗?”
任虹裳心虚地错开视线。
她当然知道,任钧辰说这句话,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她还未成年,在那之前无论喜欢上了谁,都可以用一句不懂爱情糊弄过去,等成年了,还有考验男方心性等可以拖延时间的手段。任钧辰只有一种情况才会兑现他的诺言,那就是与权家合作的研究有了决定性成果的时候。
科学无极限,一个课题从启动到开花结果,需要的时间就和原子核裂变一样不稳定。特别是站在科技前沿领域的任钧辰,研究的都是科技与超能力结合的产物,而这一块,目前没有任何资料可供翻阅。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科学的进步,就是在累积创造工具的过程中忽然乍现的灵感。
为了证明一个猜想,创造了一个工具,如果这个工具延伸出了另一个猜想,那么再为另一个猜想创造工具……直到,这些工具能解决猜想链的某一个结点。而这其中的工具数量,就取决于制作者的灵感是否具备跨越性。
目前任钧辰要做的,才只到创造工具的第一步。
天知道这个课题要持续多久。
所以任虹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自己也不相信。
有两种声音在她心底回荡,可是它们都需要舒言的回复才能得出答案。
如果舒言不在乎她,早就不把她当一回事了,那么她可以无所顾忌放飞自我。反正她也没有恋人,尝试一下权辉也不至于吃亏,实在不行天高任鸟飞,坐标定位也可随处去得。
如果舒言在乎她,那么就像当时挽留说的那样,她愿意抛下这个只有伤痕没有快乐、令她疲惫不堪的环境,与他携手面对危难,同生共死。
后者任虹裳为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战友亦可共患难,亲人为什么不行?
“大不了,就逃婚嘛,还有近六年的时间,足以让我变得很强大。”任虹裳满不在乎地说道。
至于她是否真的不在乎……
从他逐渐变小的声音来看,岳芸只能无奈摇头。
稍微有点感情经验的,都能看出任虹裳对舒言是什么一种感情,两人都属于迟钝固执的性格,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擦肩而过。不管任虹裳怎么说,岳芸决定这件事绝对要对舒言说清楚了,让他明白任虹裳真正的想法。
举行订婚仪式有两个坏处,一是女方在毁约的时候,对女方的声誉不好;二是在订婚成立以后,任何想接近她的男人,都不得不考虑她背后的权氏财阀,让她难以在二十二岁之前找到自己真正的爱情。
而放在任虹裳身上,其实只有第一个坏处能得以体现,相反,换取的利益却是权家不再阻挠、并且在关系疏通上毫无保留的支援,乃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但是,任虹裳是一个非常洁癖的人,受不了自己被厌恶的男性曾经拥有过这点,所以在决定妥协的时候,她会彷徨、会无措、会委屈、会忍不住流下眼泪。
“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话说你这小丫头,老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干什么,觉得自己年轻、有资本吗?可恶!看招!”
岳芸忽然扑倒任虹裳,两手招呼向她的咯吱窝,引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嬉闹完,任虹裳整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岳芸躺在一旁正色道:“把你和任博士的对话过程告诉我吧,我想,我很可能已经暴露了。”
手中动作一滞,任虹裳眼神飘忽不定:“应该……不会吧?”
反正说了那么多,也不在乎这么一点细节,当下任虹裳就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岳芸。
……
时间匆匆,转眼间又过去了一个月,离12月24号已经不足一个星期。
军方越来越忙碌,无论是编号组人员大量失踪,还是将星的抓捕,全都需要人手。而任虹裳和她狠话如出一辙,重新接管了抓捕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