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豹走的时候,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最重的箭伤已经伤到了骨头,只是陈豹凭借强横体格和傲人的忍耐力才踏上旅途。陈豹心里知道,这次偷渡潼关的机会难得,一旦潼关守军不是孟楷的部队,想过潼关简直是不可能的。
再有,当时洛阳还在大齐控制之下,而唐军反扑的势头很猛,洛阳不日就要陷落,不趁此机会通过,将来只能偷渡黄河,黄河好像愤怒的巨龙,从它脊背上通过,将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
他带着三个美丽女子和两个年幼的孩子,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能否顺利到达涿州呢?
虽然身边有傀儡将嘎子十三陪同,可那嘎子并不是很听从陈豹的调遣,这时皮日休有些后悔,为何不让张潘、章帮道、李坎山、方成谶其中一人随行。这四个人头脑灵活,武功也不弱,其实是陈豹最好的帮手。
可现在陈豹已经走远了,想换人也有心无力了。只能暗暗为兄弟祈祷。良久,感叹道:“这四个人优点和缺点同样明显。他们长得太壮实,不像嘎子傀儡那般看起来弱不禁风,很容易被抓了壮丁,反而给陈豹带来更大的麻烦。”
刚才诗兰带着礼物去劝巧菊,她带的都是最新的衣服和最好的点心,巧菊伺候黄雏菊多年,当然一眼就能看出诗兰的诚意,可此时她心口闷得厉害,实在没什么好脸色给诗兰,只是手捂着心口说:
“二夫人的好意奴妾心领了。前几日相爷刚为我买了那套新衣,已经严重越礼,我怎好再收夫人的衣服呢。我自知身份卑,我就是个奴才,也不敢与夫人们争宠。如若平时有哪里得罪了夫人,还请夫人多多谅解才是。”
闻言,诗兰惭愧道:“本来我打算当面提醒,却担心误会,所以才背后与相爷说,结果没想到你并没走远。如此看来,更好像故意说给你听的,还不如当面与你说了。”
闻言,巧菊觉得心中更闷,一时头脑不请,不再说话。诗兰放下礼物,情绪不高地离开了。
诗兰走后,文星恨恨道:“二夫人最会争宠,面前一套背后一套,尽是虚情假意。”
巧菊道:“还轮不到你来评论夫人。”
巧菊心口闷的消息不胫而走,皮日休找到诗兰说:我已经让章帮道去请陈老太医了,陈老早先是专门给唐僖宗看病的,当初有人担心这些太医对黄巢不满而陷害,所以不再用了。
诗兰担心道:“那你就不怕他对我们做手脚吗?”
皮日休道:“巧菊仅仅是一名妾室,除非大长公主亲自发话,否则请不来宫中御医。凭借她与巧菊的关系,我想她会帮巧菊宣御医的,不过我想,这件事还是你来做比较好。你找来陈老,瞧好了巧菊的病,你俩之间的不愉快就会烟消云散。任何人对你的猜忌和诬陷,也会不攻而破。”
诗兰皱眉道:“我知道文韬兄是担心巧菊与我有了芥蒂,所以才让我做好人。可是,如若陈老太医未能看好巧菊的病,岂不是错上加错?我看,还是等公主殿下宣来太医比较稳妥。”
闻言皮日休不再说话了,而是独自一人来到巧菊屋里。巧菊颇为感动,尽管心口烦闷,还是让人搀扶着站了起来。皮日休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说话。
皮日休问了问巧菊的情况,巧菊说自己的病还没对大长公主说。皮日休摇了摇头说,我看你是不打算让公主知道了。不久后,皮日休让老太监王顺跑去宫里,以驸马有病为由请来御医。
太医院里许多太医曾得过驸马的好处,倒是乐意前往,只是驸马本身并没有病,回来之后还要对太医院长官撒谎,却是要承担一丝风险。老太监王顺深谙人心,找来一王姓太医说了一些好话,并塞给五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