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四十九,其实是皮日休骗她的,俞游圆不与家中男人来往,只与大夫人常说些话,黄雏菊才懒得跟她说尚让的真实年纪。
每每谈起尚让,黄大夫人总是一顿吹嘘,常说,尚让乃父亲左右手,将来父亲称帝,尚叔叔必为首相。
黄雏菊还说,尚让虽然年纪稍大,却长得年轻,面如银盆,目似朗星,三缕墨髯不亚青年,年轻时是十里八乡出名的俏郎君,如今,也是一派儒将之风。
“你倒是说个话,怎的像个瘪茄子似的。”见丫鬟不吭声,俞游圆骂道。
贷月正在擦桌面,眨巴眨巴眼睛,说:“小姐,你就认命吧,无论如何,你也是王侯将相家的,有何好诉苦的。倒是我们这些个奴才,永无出头之日。”
闻言,俞游圆更怨,嘟着嘴道:“我俞游圆向来不缺钱花,倒也不在乎非要嫁给王侯家,只是如有个年纪相仿的恩爱之人,宁肯田舍养鸡,也不嫁给老头。”
贷月撇嘴道:“咱家姑娘说话真是轻巧,你是没过过苦日子,那般日子当真让你过一天,保证你嚷嚷着不要活了。”
“你个妮子,何时学得这般好说嘴。”俞游圆站起身来,指着贷月骂道:“再这般与我没大没小,我就把你撵出门去,让你过以前的苦日子。”
贷月以为俞游圆当真怒了,吓得立即跪倒,连声恳求。
俞游圆捂嘴偷笑。
恰巧此时,皮日休来了。
见俞游圆正在教训丫鬟,觉得时机不对,刚要走,又见俞游圆在那里偷笑,便知她是在戏弄丫鬟。
皮日休最喜欢这种爱撩人的女孩,一时间,想起诗兰调皮,心中一酸。
“呦,大帅怎的有闲心来我这里坐?”俞游圆绷着个脸,摔摔打打,却示意丫鬟快给大帅搬椅子来。
相处日久,丫鬟了解俞游圆,虽心中有怨却不敢说,于是嘟着嘴走了。
俞游圆屋里都是上好的家具,木料沉重,干瘦小丫鬟双手捧着椅子甚是费力。
皮日休看不过,刚要伸手帮忙,俞游圆抢先一步,帮着丫鬟一起抬来。
见状,皮日休满意点了点头,道:“我最喜欢……”刚说半句,立刻该说:“善良之人。”
没搞懂皮日休在耍什么花样,俞游圆眨巴眨巴眼睛,坐了下来,一边倒茶,一边示意丫鬟退下。
丫鬟走出门去,刚关好门,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凉风,回头一看,是黄大夫人。
黄雏菊面色冰冷,一把抓住贷月肩头,示意贷月,休要出声。
贷月哪敢违抗,只好站到黄雏菊身后,刚来到后面,竟然又看到巧菊。
贷月挡住巧菊视线,巧菊十分不满,拉住贷月胳膊,一用力,把贷月甩到身后。
贷月苦着脸,胆怯地看了巧菊一眼。
巧菊早已做好准备,只等贷月看自己,便猛瞪她一眼,把贷月吓得瑟缩。
“大帅,你来我这里干什么来了?怎的,新学会的相面之术?”俞游圆娇笑道。
轻咳两声,皮日休低声道:“你不要误会,我只是路过这里,闲来坐坐。”
俞游圆情绪不高:“都说我与二夫人有三分相似,别不是来看二夫人的。”
“你说对了。”皮日休十分难过。
这时门开了,黄雏菊道:“好了,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