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岳父去世了，就耽搁了几天。”他焦灼地看着小江，从来没有见过她的脸如此苍白。

小江抬起头来，清丽的面庞上二串泪珠滚滚而下：“你来迟了。”

“我没有办法。”他有些懊恼，和一些不好的预感:“你怎么在医院？怎么了？”

“扶我上车吧。”小江用手势示意小汪道。

“别，我这一次是特意来找你的。”

“我向你走了九十九步，我期待那最后一步你来走。可是我一直等不到你，现在我累了。”她的声音越说越轻，额上虚弱地冒着冷汗。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孩子还好吗？”他鬼使神差地问道。

小汪对他使着眼色，轻声说：“小产了”。

她扶着小江上车，只留下他一个人站在车水马龙的医院门口。起风了，风扬起沙子，眯住了他的眼，顿时眼泪下来了。

就象他根本没有预料过有一个孩子来一样，他也根本没有预料到这个孩子就这么没有了。

他虚弱地晃荡了一下，在就近的马路丫上坐下来，从怀中掏出香烟，猛抽了二口，终于才缓过劲来。为什么自己身边的每个女人都这么强势，总是做好决定再来通知自己？

自己在家里被老婆压抑了这么多年，现在连一向温柔的小江也是如此。

这大该是他抽的最快的一支烟了，他再猛吸一口的时候，竟然烫到手了，惊得他赶紧扔了。

记得才工作那会儿，有一次在庙中抽签，说自己命中有儿有女。当时只觉得这是玩笑话。结婚这么多年也只是一个女儿，早把这签忘到九霄云外了。

没想到自己命中还真有一子，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出生就没了。

一时间他悲从中来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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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的脸色惨白，斜靠在座位上，二行泪水无声地滑泪，小汪在一边手足无措地轻声劝道：“这时候身体虚，不能流泪的，会伤身体的。”

“命运真是捉弄人。曾经他说过，等他的岳父过世，他就和我在一起，可是，现在他的岳父真的过世了……”。

“你，会和他在一起吗？”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眼睛看向了窗外，最近这大半年，她仿佛经历了一生，种种坎坷波折，她的心已经死了，活不过来了。

小汪的手机响了：“是叶行长。”小汪看向小江。

小江把脸转向窗外，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

小汪有些尴尬，对着电话道：“叶行长，有什么事你说吧。”随手按了免提。

“对不起，我来迟了。之前，我一直联系不上她。我知道她不肯见我，替我照顾好她。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小江眼泪被风一吹，已经干涸，脸上感觉紧巴巴的，如同她拧成一团的心。

他这就要走吗？她想象中的那种激烈的你追我赶撕心裂肺的爱情，原来就是如此平淡吗？

你转身后的背影，是如此没有留恋。再一想，自始自终他又何曾热烈过？她感冒发烧时，他只是打过电话说要多喝水，她想要他陪的时候他更是吓得连她的电话也不敢接，常常要等很久才会有他的回复。

即便是在陪着她，也常常是潦草地收场，各种原因地弃她而去。

她越想心越痛，本来孩子的事不想告诉叶行长的，但是他终归是孩子的父亲，应该有知情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