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科长色厉内荏,对付这种人,一把空弓足够了。”周复明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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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韭无可奈何地等在朱科长楼下,心里揣测着u盘里的内容,不会是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吧。
等到快十一点了,夜空中飘起雨丝,在灯光下如一根根鬼魅的银针,扑簌簌而下,云韭心中一片灰暗。她从来没有过这么猥琐的等待,象一个不入流的间谍。
她正准备走了,远处刺眼的灯光亮起,到了近前,看到朱科长踉踉跄跄下了车。
云韭一看,竟然是小花总的专车。他醉醺醺地朝车子挥挥手,让它离开,然后摇摇摆摆地到了单元门门口开门,云韭硬着头皮走上前:“朱科长,你回来了?”
朱科长一惊,大着舌头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今天回去就被周总骂了一顿,说我办事不力。我是想求你高抬贵手。”云韭示弱。
朱科长一愣:“哪有什么贵手,在其位谋其事,我也是没办法。我心里也是不忍啊。”说到后来,他竟然哈哈大笑。
“羽毛球活动是我们的主要营销活动,如果停止的话,对我们的影响太大了。”
“上去说吧,单元门口说话不方便。”朱科长脚下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
云韭赶紧上前想要扶住他,没想他这一颠簸,胃中翻江倒海,扶着她的肩膀,张着嘴便吐了起来。
好在他的脸偏到了一边,可还是溅了一些到她的身上,一种恶臭,云韭差一点自己也吐了出来。
他的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嘴中喃喃地道:“对不住了,对不住了。”
她踌躇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想要扭头就走,却又不能不管他。她心里还是报着一线希望,希望朱科长可以自己转圜,不要逼着自己把u盘给他。
进了门,朱科长冲进卫生间换了干爽的衣服。又给云韭拿了一件自己老婆的衣服,递给她,让她也去换了。
云韭本能地有些抗拒:“我还是先走吧,不早了。今天找你其实是受周总所托......”
“我猜到了。先去换了衣服吧,你不嫌难闻啊。”他有些不忍。
云韭换好衣服出来,朱科长眼前一亮,同样的衣服换了一个人穿,气质马上就不一样了。
云韭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嫂子呢?”
朱科长一笑:“好几个月家中没有女人了,是不是很乱?”
“你一个人住?”云韭看看墙上的钟,已经快十二点了,心里想着还是赶紧完成任务撤退的好。
“离婚了。”朱科长一改平时的世故:“老娘过世后,我就跟她离了。”
云韭有些惊讶:“你母亲去世和你离婚有关系?”
“母亲只有我一个独生子,她病重的时候,我一直想接过来,可是前妻百般阻挠,甚至还跟母亲吵了一架,母亲在的话,她还可以求得原谅,可是母亲去了,我就永远也不会原谅她了。其实,她什么都好,工作体面,为人热心,她对自己亲妈好的很,只是对我的母亲冷嘲热讽。嫌她唠叨,嫌她土,嫌她吃饭有声音。她说的似乎都对,可是,我母亲有什么错?她本来就是黄土地里把我拉扯大的。”
云韭听着他絮絮叨叨,突然有些同情眼前这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估计他平时,心中的这些苦也无处诉说,却在醉后和自己聊起。
可是除了工作,自己与他几乎是素味平生。
这个场景连朱科长也觉得有些有些奇怪。刚才他说的都是实话,但是这不是问题的全部。
自从他的靠山土地局局长出事,他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处处诉说自己老婆对他的母亲不孝,名正言顺地与她离婚。送她和女儿出国,成功地做了一名裸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