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明之快步走出酒店，沿着宽阔的街道向西北方向前行，一路上行人熙熙攘攘，春天还未完全苏醒，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大家都蹑着步子走得行色匆匆。唐人街里飘荡着烧腊的味道，走过四处可见的餐馆，反反复复听到厨房里热锅翻炒的声响，令他想起小时候中午放学回家的路上，闻到什么都觉得很好吃。自从来到美国之后，吃腻了学校千篇一律的饭食，他突然想到：也许在这里工作是个不错的选择吧？

当他坐到明叔面前的时候，律师楼里其他的人不是外出吃饭就是聚在二楼的小餐厅里吃着自己的便当，只有明嫂已经关上卧室的房门午睡了。明叔早上十一点才吃过早茶，正坐在办公室里等着他。两个男人寒暄了几句，便发现再也无话可说了，气氛骤然降到了冰点。这又让潘明之想起无意中发现明嫂躲在街角偷偷望向警车的那一幕，她到底在干什么？他始终都没有想出一个答案，于是决定不再浪费时间。

这个时候明叔转过身，从桌子上的一堆文件和纸张里找到一份报纸，放到他的面前，用手指着头版头条里的一张照片示意让他看。

他被弄得一头雾水，睁大了眼睛仔细看了看照片中间身穿大红色长衫头系红带子的中年男人，又看了看明叔，只见他拿起放在椅子后面的柜子上的一个相框，也放在了他面前。里面镶着明叔明嫂的合照，明嫂穿着一身大红色的旗袍，站在律师楼前笑得很开心。他没用多久就看出了这两张照片的秘密。

“你明白了吧？”

“明嫂她——”这个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居然是苗苗打来的电话。他按下了接听键，却是宋晓莲的声音：“peter，你在哪里？赶快来联合广场这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