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地注视着她,目光温柔沉静:“不碍事。”
心颜也不敢多说,只是默默抱住膝盖,茫然靠在车壁上。
雕镂贴金的车壁,流云远山的装饰,凹凸不平的触感赤裸裸的向她宣示了二人的差距。虽然很不舒服,但是总比雨中跋涉要好。
他提起茶壶,优雅道:“心颜,喝杯茶暖暖身子。”
心颜身子一颤,伸长手臂小心地接过他的茶。
茶水青碧,薄瓷剔透,香气袅袅袭人。她捧在手中又不敢碰唇,只用它暖着掌心,不安的坐着。
而他支起下巴,缓缓道:“你小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真没想到,现在变成这样了。”
她垂眼,纤长眼睫盖住薄薄水汽:“五年了,人事俱非,哪还有什么东西留下。”
他微笑,目光移开,凝视外面绵绵细雨,唇角一缕笑意经久不散。
当年那枯瘦无力的手掌,如今已经是一双极有力度、骨节分明的大手,十指修长,带着常年掌握兵器的薄茧。
他忽然道:“寒王在世时势力不弱,你不至于此。”
心颜低声道:“你不能只想到我是寒王的嫡女,你忘了,我的母妃是歌布的储君?父王出征惨死,母妃殉情,虽然母妃之死与大越并无直接关系,但是,外公的怒火已经被挑起来了。我若不出宫,阻止外公,歌布会和大越同归于尽的。”
他微微皱眉,眉宇间一片冷厉,叹息:“没想到如今你的人生会成这样。”
心颜的心忽的一跳,抬头看见他灼灼目光,心神恍惚。
是啊,她的人生,本不该是这样的。
父王是大章唯一的一品异性王,母妃是歌布储君,作为他们两个人中龙凤的女儿,她一出生就是妥妥的准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哪像现在这样,生怕太子嫌弃她是个孤女,她还得巴巴的去花神庙求姻缘。
虽然她知道,当初那个弱小的男孩,没有多大可能会嫌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