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鲁之言如同之音,众黄巾喽啰听后宛如绝处逢生,一改颓态欣喜万分,就连徐承也如释重负。
可就在下一刻,一个突兀的声音如利剑穿心,打破了原先皆大欢喜之局。
“师君,那黄巾贼人平日里作恶多端,就算偶尔行了善举,亦不改其邪恶本性。且眼下南郑初定,背地里各方势力或潜伏,或观望,正是师君需要杀一儆百立威之时,故万万不可有妇人之仁呐!”阎圃紧绷着脸苦口婆心劝道。
这下完了。经阎圃这么一搅和,大好局面又瞬间朝相反方向发展。更糟糕的是,阎圃此言明面上处处为张鲁着想,其实一来是想挽回自己的面子,二来对徐承显然已心生忌惮,打算在张鲁面前将对方彻底压制住。
徐承虽有心辩驳,却不知张鲁之秉性根底,亦担心无意之中触碰其逆鳞,故最终不得不无奈缄口,静观其变。
好在张鲁听后略作失望状,随后缓缓解释道,“子茂所言虽看似有理,却是一孔之见。若是将此番束手就擒的贼人杀之,则吾等同诓骗之徒何异?且今日之举便是日后之标榜。若是再有贼人手中掌控类似重大之物,绝境之下必会负隅顽抗,届时吾等又当何以处之?”
“这……”阎圃瞬间被怼得哑口无言,尽显尴尬之色。
“师君所言甚是!”徐承率先反应过来,不由兴奋道。紧接着便转身同正处于错愕之中的黄巾喽啰们说道,“尔等还不快谢师君不杀之恩?”
经徐承这么一提醒,这帮黄巾喽啰陆续反应过来,如获大赦,立马磕头如捣蒜。
“谢师君不杀之恩!”
……
“好了。尔等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且先行关押至大牢内,待明日再行发落。”张鲁随即肃然道。
有了张鲁的口头承诺,那些黄巾喽啰也知生路有望,便不再有任何抵触行为,在鬼卒的押送下缓缓离去,直至在夜幕中消失不见。转眼间现场便只剩下张鲁、阎圃、徐承以及周围一干鬼卒。
“徐祭酒莫要谦逊,此番危难之际能不费一兵一卒顺利控制仓廪绝非只是侥幸!子茂能觅得如此良才亦是我天师道之大幸!”张鲁颔首道。
“师君谬赞!在下诚惶诚恐。”徐承一边眉头未皱回应道,一边用眼角余光看向阎圃。发现后者果然用充满敌意的眼光瞪向自己。
看来眼下虽然得到了张鲁的赞誉,却也将阎圃着实得罪到家了。今日失了面子,日后必定会从自己身上千方百计找回场子。
但是反过来想,之前选择寄人篱下亦是万般无奈之举。如今张修、程义已败亡,张鲁回归后天师道内部各势力必定重新洗牌,眼下正是脱离阎圃羽翼之大好时机,又何惧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