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春,俞琰找我更频繁些了,他自嘲地跟我说:“最近不知怎么地,总想喝你的汤,原来觉得珊珊的汤也不错,但是现在觉得你的汤似乎更有味道一些,喝不着还会觉得难受。”
我自然明白这是为什么,可是我说:“多好啊,你能这样喜欢我的汤,我可真是高兴呢。”
俞琰摸着我花瓶里插着的一枝桃花说:“最近总觉得精神没以前好了,夜里也总睡不安稳。”
我看着他鬓角出现的白发说:“恐怕是你太过操劳了,如今年纪越发大了,应该多休息。”
俞琰转过来看着我说:“按道理三十岁不是还在壮年吗?我怎么突然就精力不济了?”
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鬓角,那儿的头发一根一根,我说:“你看这里,头发都白了,可不是压力太大了?”
俞琰颓然地叹口气,他望着窗外,窗外春光正好,廊下一片春色。
“琳徽啊,我还有些事要去处理,先不说了。”他站起来,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鬓角。
我送他到门口,他板着脸走了。
院子里的花都开了,锦绣很高兴的样子,在一片花丛中辛勤地干活。
若水正在摆弄着萧娘的遗物,如今有太阳,刚好可以晒晒,免得放潮了。
我看到那个鱼灯,软趴趴地放在地上,我走过去拿起来,只是没了气,其实还是好的,但骨架有些散了。
我也修不好这样的东西,我对若水说:“把这个扔了吧,萧娘不可能想留着这个。”
是萧娘不想留着,还是我?
若水走过来接过鱼灯,她反反复复地看了看,说:“这不是有一年上元节的时候,我们一起上街买的吗?”
我回想起萧娘拿灯的样子,高高兴兴的的模样,再也见不着了。
我摇摇头,把思绪扯回来,我说:“是啊,可是它坏了,我不想留着它了。”
若水把灯拿走了,我就坐下来,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看着地上越来越长的影子,我让绣竹把萧娘的话本子拿过来。
我把话本子又从头到尾读了一遍,有哭也有笑,绣竹蹲在我旁边说:“听说话本子卖的还挺好的,有许多人喜欢看呢。”
“真的啊?可惜萧娘看不到了。”我惊喜地说,但是又想到萧娘已经走了快半年了,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太太,萧娘她看得到的,怎么可能看不到呢?她什么事情都可以看到的,您想啊,如今您做的事情她都能看到的,她会保佑您的。”绣竹站起来走到我身后说。
我想我愿意相信她的话,无论萧娘看不看得到,我都相信她可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