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惊地“啊”了一声。
俞琰疑惑地看我一眼,说:“你啊什么?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男人三妻四妾,自古不是如此?”
我瞪他一眼说:“我不是啊这个,我是说他都这么大了,他父母还自作主张帮他做选择,不太好吧。”
俞琰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叹口气说:“父母健在,帮儿女操心是关心儿女,儿女孝顺父母,就应该听父母的话。再说他父母确确实实是为他好,你看他夫人,婚后一直没孩子,身子又弱,哪里能帮家里传宗接代呢?这可是犯了七出之条的,要是休了都是可以的,只是大户人家,不干这事。”
我听了俞琰的话,心里真想把他嘴缝起来,绣坨屎在上面。
他这都说的什么混账话?孝顺是要,但愚孝自是做不得,为享天伦之乐有理,但违背儿女心愿,一意孤行自是要不得,宋小公爷还抱怨的事,俞琰竟然觉得休了丁氏都是应当的。
没想到俞琰原来只是恩将仇报,不识好歹,行事狠辣,如今也这样犯浑,说出这样的胡话来。
我把他的手打掉,冷冷地说:“你竟然是这样的想法,我看人家宋小公爷比你强,至少人家还一直没有纳妾,一直护着自己的发妻。”
俞琰看着我,愣了一下,然后腆着脸笑着说:“夫人,你生什么气,我哪里会这样想,我是以大众的口吻说的,现在大部分人都是这样想的嘛,你不是不明白他父母给他做主的事儿吗?我这不是为了给你解释清楚吗?再说宋小公爷怎么可能比我强?他那副文弱书生的样子,我一拳他就倒了。”
我哼了一声,说:“你真不是那么想的?”
俞琰蹲在我旁边,把手放在我膝盖上,看着我说:“怎么会呢?如果有人欺负我夫人,那我肯定冲上去狠狠揍他,把他碎尸万段。再说,你看我到现在也没有个孩子,我也根本就没觉得有什么啊,总是要有的嘛。”
我叹了口气,推着他说:“好了,好了,你坐回去吧,我不生气了。”
希望他真是这样想的,不然他可真是太让人厌恶了。
萧娘也过来了,萧娘精神好像有点不好,换了身衣服,睡眼惺忪的。
她说:“将军,我听说有好东西,是什么好东西啊?”
俞琰神秘地笑着,说:“马上就知道了。”
这时厨房来送饭菜了,我们三个人,厨房做了九样菜,但是却有十个盘子。
洗手漱口后,俞琰换了家常便服,站在桌子旁,兴奋地跟我们说:“现在,我来让你们看看这个好东西!”
他拿开一盘菜的盖子,然后显摆地指着那盘子里的东西说:“这玩意,叫酥蜩,保证你们没吃过,保证你们觉得好吃!”
“这么厉害?”萧娘瞪着眼睛,凑过去看那盘菜。
我也凑过去看了看,那盘子里放着许多一条条黑色的东西,伴着葱花、花椒、茴香、生姜……不知道是什么,虽然不好看,但味道很香,热乎乎地“滋滋”冒着油。
我拿起筷子夹了一个,举起来看了看,萧娘就已经夹了一个放进嘴里了。
萧娘说:“哎呀,还真挺好吃。”
俞琰也开始吃,吃的时候还故意摇头晃脑地看我。
我仔细看着筷子上的东西,发现好像是什么虫子之类的,我“啧啧”两声,把那黑黑的东西放下来,说:“这是蝉吧?”
萧娘一听,“啊”了一声,也赶紧夹起来看,俞琰笑着拍手说:“夫人聪明啊,这确实是蝉!”
萧娘一听,露出难看的表情,然后说:“这能吃吗?”
我点点头,笑着对萧娘说:“你都吃了,还说好吃,怎么不能吃了?”
然后我对俞琰说:“怪不得叫酥蜩呢,蜩不就是蝉吗?我虽没吃过,但是我知道,《齐民要术》中曾记载:‘捶之,火炙令熟。细擘,下酢;又云:蒸之。细切香菜置上;又云:下沸汤中,即出,擘,如上香菜蓼法’,这说的就是用蝉做菜了。”
萧娘说:“姐姐真是厉害,这都知道!”
我说:“小时候看的,觉得有意思,就记住了。我也试一试这酥蜩好不好吃。”我也试了试,外焦里嫩,最中心是粉粉的味道,一咬下去,满口生香,又因为加了花椒,嘴里竟又麻麻辣辣的。
但是萧娘吃了一小碗饭就放筷子了,她说:“不知道最近怎么了,总是不太吃得下饭,而且也不怎么有精神,累不得。”
俞琰说:“是不是天气热,你有点中暑了?”
我说:“估摸着是天气热,你这两天又忙来忙去的,待会喝碗绿豆汤吧,如果过几天还是不太舒服的话,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萧娘咬了咬嘴唇,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