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御前睡的半睡半醒间,忽然觉得周身一凉。
他连忙下意识的拢住胸口里衣,怕引出咳疾。
然而触手却是一阵滑腻触感。
陈御前陡然睁眼。
青布窗幔彼此交叠,静静的倒垂下来,将窗口渗进来的凉气格挡在外。
睡前,他放好了床幔,陈御前安然阖了眼皮,许是一个噩梦。
“你是去梦游了么?”苏儿静静的望着他弯弯的眼睫,悄然发声。
陈御前的长眉微微一颤,他慢慢睁眼,沉默的黑眸对上她清亮的眸子。
“你,你来了?”陈御前听到自己的声音飘忽不定,仿若在梦中。
“是啊,想看看,你怎么梦游。”苏儿坐在她床尾,掀起他的被角盖在自己腿上。
“外面又下雪了,你冷吗?”苏儿拢着双肩,轻轻问道。
“......还好。“陈御前也缓缓坐起身,将自己的外衣披在身上,拢了拢。
他不确定刚才那冰凉滑腻的触感是不是错觉。
她好端端的坐在床尾,神色冷静疏离,看起来不像是那种半夜钻人被窝,撩人胸口的狐狸精。
(今天太忙了,买了个电脑,鼓捣了半天,实在完成不了任务,下面的一段是从前的,小鱼草,你先睡吧。明日就改好了。)
莺儿感到自己的心跳慢慢增快,涌起一股股奇怪的感觉。
她小心品味着,胸腔渐渐被甜蜜酸涩填满:战英哥哥对她有情,是男女之情,战英没有把她当妹妹。
看着莺儿红着脸发着呆,忽然又羞涩一笑,红衣魔女瞬间变脸!
“真是可笑,可怜,可悲啊!”红衣魔女缓缓挪着步子向莺儿走去。每走近一步就冷声讽刺一句。
“你命贱如此,不过一只小鸟,连人都不算!却妄想和战英这样的伟岸男子共度一生,可笑不?可怜不?可悲不?”她捏起莺儿的脸颊,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重复问着。
语气听着冷酷无比,就像无芸她们嘲笑她时说的一样。
普通妖徒,除非天生妖精,在仙门的地位始终低人一等,若不是玄英开了收妖徒的先例,像他们这些不入流的妖精,充其量成为仙人们的座下骑兽,已是三生有幸。
他们说的没错。
莺儿怔怔的流下泪来,但她并不低头,而是回望着那双紫色的眸子,一字一句到:“即便如此,你们也只能使出些下三滥的招数对付我,妄图让战英死心。却不知,即便我死了,我在他心里也依然最重!你们才是一文不值!”
紫色瞳孔一瞬失神,露出一丝慌乱,魔女放开莺儿的下巴,远远的看着她。
沉默半晌,红衣魔女再次回头,望着莺儿,巧笑焉兮:“谁说,我要杀你了?”
“我好歹活了几百年,怎么会想出杀了你一了百了的蠢笨招数,诚然如你所说,你一死了之,除了留下无尽遗憾让战英愧疚外,还会让他将我推的更远呢。我才,没那么傻。”红衣魔女柔声说道。
莺儿望着她婀娜娉婷的背影,觉得一丝丝阴冷狠戾的恐怖气息从那红艳艳的裙摆中溢出。
“不如让你受重伤,换我们来照顾你,你说好不好?照顾到你自然病死,也全了我俩的感情,哪怕十年,二十年,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呢。”红衣少女没有回头,温柔的抚弄着梅花鹿的耳朵,享受着小鹿纯真的依恋。
莺儿的脑海一瞬空白,她缓缓直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红衣魔女优雅的抚鹿动作。
魔鬼,果然是魔鬼,无论是七彩花窟里亲手捏碎妹妹魄傀的红发魔女,还是溪边的酷爱剥皮的“惜子娘娘”,还是那自断双腿的“七欲六恶”,还是眼前的红衣魔女,都是狠辣无情,狡诈凶狠的角色!
不愧是将恶念祭献聚集的产物,莺儿甚至在心底好奇起据说是天下魔鬼之祖的“踞山魔鬼”是什么恐怖模样!
然而,不等她想出新的对策,红衣魔女对她嫣然一笑。
接着,她素手一抬,一道魔光直冲莺儿面门。
莺儿本能后仰,本以为能躲过一击,却没想那魔光居然调转方向,宛如活物,对着她脑门冲了过来。
“啊!”莺儿大喊一声,痛的直接晕厥。
“小坏,把她拖起来,背回去。”最后,意识弥留之际,莺儿听到一声得意的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