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不会。”白昕茗将手指向里面道:“你看这里面的僧人师父们,可曾因我们这一两句窃窃私语受到什么影响吗?”
孙儒臣顺着昕茗手指方向看去,只见庭院里面七八个僧人四处洒扫,对周围动静充耳不闻,里面隐约传来郎朗诵经声与宁神的檀香气,都随山风轻拂下山,留下一路清净庄严。
“真是好一个佛门净地,端的与红尘凡世大不相同。”儒臣大为喟叹:“可叹我自幼喜好清净去处,眼前就有如此一个好地方却只是不知,真是愧杀我孙儒臣枉生一十五年。”
说话间听得脚步声,二人连忙起身,见仍旧是那个小沙弥过来对着两个人行个礼,说道:“二位施主,慈真长老已在禅堂静候,请随我来。”说罢便自走入里面去了,儒臣与昕茗二人慌忙跟上,一路走去,只有眼见扫院僧人,耳听经文不绝,硕大一个庭院只有松柏几株、水井一口与石桌一方、石凳几个而已,其余再无旁物。
一行人顺着一条小径走入禅院,抬头便可见一座六层高的佛塔矗立其后,面前设有大小房屋数间,修得大而且宽,山间清风缓缓吹过,颇有一种清凉肃穆之感。
“慈真长老就在这间禅房内,二位施主请自便,小僧去了。”说完,小沙弥对二人行了个礼,自走入别房中去了。
孙儒臣看看昕茗道:“白姑娘,你是此间熟人,难不成还要我带路吗?”
昕茗听了抿嘴一笑:“那,孙公子你跟我来吧。”说完便走在前面带路,顺着石板路走到房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白施主请进。”里面一个苍老而平静的声音响起,儒臣听着宛如自天外传来,既缥缈无处觅踪又颇具实感,顿时打了个寒噤,心里忖道:“这声音虽不响亮却又具中气,隔着门窗传来竟如同从头顶送来一般,这山上如此温和,我却觉得冷汗沁背,这是为何?”
“孙公子,你怎么了?”昕茗正要推门进去,回头看见儒臣神色不对,便问道:“是不是这里太过幽静,你有些不适应?”
“没事。”儒臣摆摆手道:“莫要长老等急了,我们快进去吧。”
“那……好吧。”昕茗回身推开门,儒臣随着进去,只见里面南侧靠墙有罗汉床一张,床前设桌凳,桌旁有一小炉,炉上煮着一壶茶,茶香从壶盖中溢出满溢屋中,又有几个大柜,不知里面放的什么。
那慈真长老禅坐于罗汉床上乍一看去只觉得垂垂老矣,再仔细一看却是鹤发松姿,须发尽白,飘飘苍髯直垂至腹,双目微眇。自两个人进门之后,这长老眸中似有精光万道将儒臣与昕茗二人照了个遍,又收回目光,含于眼中。
“白施主十余日前刚来此间还了愿,为何今日又来见老衲了?”
昕茗双手合十行了个礼,答道:“长老,小女听闻捧经寺大办庙会,特邀友人来此礼佛,多有叨扰还请莫怪。”
“礼佛,自随众僧向西边佛堂中去便了,何必绕远来看我老僧枯禅?施主有何事直说便可。”
白昕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长老,实对您说,我这次来是想请您看看这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