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意思?”
祥寅将信放在二人中间,用手指着那对刀剑道:“那一日我到柳三思家门口时看见你手上拿着一对刀剑,若我没看错,就是画的这两把兵刃。”祥寅一边说一边用手将画上的细节指给儒臣:“你看,虽然武大哥画得简略潦草,但应有的地方丝毫不差,这柄剑上的长穗、那把如柳叶一般的长刀,不就是你那一天拿着的兵器么?”
孙儒臣双眼跟着父亲的手指看过一遍,心中不时回忆起那两把兵刃,果然就是如此,忍不住说道:“莫非师父的意思是孩儿已用这一对刀剑伤了他?!”
“哈哈哈……”祥寅抚掌大笑几声,用手拍了拍儒臣额头说道:“你仔细想想,那一日你拿着武大哥丢给你的兵器做了什么?”
“孩儿……孩儿杀了人。”
“为何杀人?”
“为了救师父,救武爹。”
“那就对了。”孙祥寅耐心地引导着儒臣:“我看武大哥这画上的意思就是你只记得自己以兵器杀了人,因此备受折磨,却忘了当初手持兵刃袭杀贼人正是为了救这个名叫‘武立’的人。正所谓一生一死,存良善而杀奸恶,无可厚非。”
“但是,那人也并非天生就是恶人。”孙儒臣想起陈承死前说的那些话来,又向父亲争道:“师父与他搏斗时,他也曾说自己家里的人从何求‘公道’二字,相比也是受了他人欺辱却又无人为他伸张公道,因此被迫沦落为寇,继而无法回头,并不是他自己愿意去做坏人的。”
孙祥寅用手捻了捻胡子,沉吟片刻才答道:“你说的也颇有几分道理,只是我要问你一句话,你可得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父亲请说。”
“倘若将彼时情景再现,你手持兵刃还是否会背刺那人?”
“……会。”
“为何?”
“因为……我若不杀他,师父便会死。”孙儒臣喃喃说道:“倘若孩儿武艺高强,或许也能阻止那人的同时救下师父,只是……只是孩儿只有这点功夫都称不上的拳脚,又懦弱无知,当时全然被吓蒙了,并不知该如何做,身子便自己动了起来,待孩儿回过神来,那人已经死了。”
“儒臣。”
“……孩儿在。”
“今日就先聊到这里吧。”孙祥寅站起身来,用手端起茶壶说道:“我也有些困倦了。”
儒臣看看父亲,又低下头小声应道:“是。”
“明日你随我去荒山一趟,我为你取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