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臣双手接过茶盏,点头道:“柳先生讲课与邱先生有些不同,但也是将书中精妙解释得十分透彻,况且时常会对孩儿说一些逸闻趣事。”
“嗯。”祥寅啜了一口茶水:“前些日子柳先生遣人投下名帖到家里,说要来看你伤势,我婉言回了。”
“嗯……”儒臣听父亲说到自己伤势上,禁不住脸红起来,低下了头不敢看祥寅脸色。一时间二人无话,孙儒臣见祥寅茶盏空了便提壶满上,如此过了三泡茶的功夫,孙祥寅才又开口说道:“前些日子武大哥带你去后院演武时我不在家,只回来以后才听家里下人说起,武大哥也不曾对我说得详细,只说你武艺有所进步,已经可以学些兵刃功夫。”
“……”孙儒臣仍旧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只盯着父亲面前的茶盏。
“武大哥还问了我个问题。”孙祥寅故意顿了一顿,双眼盯着儒臣说道:“他说十八般兵器里他可教你刀、枪、剑、矛、弓、牌、棍,不知你要学哪一个,也没当面问过你,还要我替他问一问你这七般兵器里你要学些什么。”
孙儒臣没想到祥寅提起武立来说的却是这件事,一时间怔了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祥寅看儒臣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明白他是为何如此,却只当不知道,又补充道:“武大哥说并不一定只能选一件,但兵械上的功夫往往重精不重多,只看你自己心思。”
儒臣回过神来道:“孩儿学些什么都行,只看师父觉得什么好便学什么吧。”
“这可不行。”祥寅端起茶盏来:“这种东西需看自己喜欢,倘若你不喜,日后练起来也没多少意思,终究到不得很高的境界,只比常人略好一些罢了。”孙祥寅将茶水吹一吹,饮一口咽下去,又说道:“若是不练便索性不闻不问,既然已请来武大哥教你功夫,便当往好处奋进,绝不可得过且过、敷衍了事。”
孙儒臣这才定心仔细想了一想,过片刻功夫开口道:“父亲,孩儿愿学弓、剑、枪。”
孙祥寅笑道:“这倒是稀松平常的武将扮相。你可想好了,这一次选过了日后再无机会。”
“孩儿选定了,就学这三样,多了也学不会。”孙儒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更何况日后用不用得到都在两可。”
“哦?你小时候不是说要仗剑江湖、锄奸惩恶么,怎可能用不到呢?”
儒臣叹口气道:“小时候着实这么想,可是现在经过了这些事以后……孩儿已经明白事情并不像小说书本中写得那么简单。人在世上生存过活,哪一刻有些过失都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更何况若是到了战场上,恐怕……”说到这里,孙儒臣忍不住摇了摇头:“可能孩儿着实不是习武的材料。”
祥寅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我今日正为此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