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寅摆了摆手:“他失礼在先,于理无话可说,若于情时,他家里寻常要用我画作去赠人,那李富仰仗我之书画为他打通关节,如此小事他也不敢翻脸,只过几日我带你去他家赔罪便是了。”
儒臣听说要去他家赔罪,心中颇有些不服气,但既然父亲如此说,也只得应了:“是。”
正说间,仆人提壶开水过来,茶盏中下了茶叶,冲泡好了,将壶放在一旁自去。祥寅用杯盖拨了拨茶叶,重新盖好,看着儒臣说:“过几时早饭吃饱些,今日有事要带你去。”
儒臣想起邱先生昨夜里也说过今日父亲有事,如今听祥寅也如此说,心中重新生起好奇,问道:“父亲有什么事要带孩儿前去?”
“与你说亲。”
这一句话非同小可,儒臣登时一惊,自觉背上发汗,忙问:“父亲为何突然说这事?”
祥寅笑道:“你今年多大了?”
“孩儿今年过了生辰应是一十五周岁。”
祥寅点点头道:“过了生辰便当束发,束发后就当订亲,你以为自己还小么?”
“可突然提起此事,孩儿未做什么准备……”
“这准备什么,我今日带你去她家,你二人相一面,若是好时,此后来往之事但凭你二人,若是不好再做打算。”
“这……”
“我已约下她父亲,巳时去她家中,这会是卯时,还有两个时辰,过一会你吃了饭自行准备准备。”
“孩儿……孩儿不知该准备什么。”
听了这句话祥寅大笑起来,笑完才对儒臣说:“先将你头发洗了束起,换件见人的衣服,若还似这般邋遢,没几个姑娘瞧得入眼。”
儒臣虽然正是青春懵懂时节,对男女情爱之事也颇有向往,但此时心中大事终究还是那侠义文武,倒也不常考虑此事,如今祥寅猝不及防要带他去相亲,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已,但父亲之命不敢违背,只得答应下来:“孩儿知道了。”
祥寅点点头:“嗯,我已对武教头与邱先生说下今个放你课业一日,你放心准备便是了。”
“是。”
父子说话方停,便见门童走进来通报道:“老爷,白府上管家严有信来访。”
闻言,祥寅看着儒臣道:“这便是那女孩儿家中来下请柬了。”说完,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儒臣心中好奇,也跟在后面,要看那白府上管家如何言谈举止。
到了宅门前,祥寅跨出门槛,与那严管家寒暄一二,收了请柬不提。却说儒臣躲在院中花草后面觑那管家时,只觉有些面熟,想了一会,忽然心下一惊道:“这不是昨日里我为他让路的管家么!如何便是他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