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无所谓。”赵凌儿看似大度的不和她辩论，神情一冷，“反正咱俩都一样了，可以说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说对不对？”

“我知道。”小桐冷着脸，“你杀人派的是我公司的人，真是无耻。”

“这样就不用你防着我，我防着你了，多么完美的解决方案。”赵凌儿为自己的智慧庆贺着，完全不顾小桐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和疯子共事，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小桐推开门，换了一副面孔，回头说道：“外面天气真好，我要去享受自由和风了，你好好休养，早点出来哦。”

房门被关上，光亮被隔绝，房间里只是昏黄，像是太阳在下午的余波，虽然暖和，却也叫人提不起精神来，这是医生的建议，认为太刺眼的光会勾起病人不好的回忆，比如烈火之类的。赵凌儿抬头看天花板，倒是没有想起什么熊熊烈火，因为记忆中有一个身影在她身前挡着，坚如磐石。

“好闷呐！”赵凌儿在床上翻来覆去，痛的啊呀乱叫的，终于不愿像个安静的咸鱼一般独自等待，努力撑着自己，慢慢走下病床，然后推开房门，高挑纤细的身体里满是坚韧，瘦削的脸上带着自信与张狂，光线一拥而上，为她衬托，一尊汉白玉雕成的女战神一样。

然而此时的“女神”受了重伤，走路都需要扶着墙，手指被层层白布包裹，龟裂的手背上涂抹着一层黄绿色的液体，像是树木的汁液与泥土混合，清凉而又麻木的感觉。

玉衡就在她隔壁，比她要严重的多，后背干枯龟裂，像是刚出土的河图洛书一样，转个身没准都能算上一卦，可惜他也不能转身，因为上面一样涂着一些黄绿色的液体。

赵凌儿不自然地用手撩了撩自己银白色的头发，慢慢踱了过去，蹲在他的身前，轻柔地抚着那些伤疤，略微有些红润的嘴唇里默默念着，“这是第二次。”抬头看他，不负全村人都喜欢他的美誉，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陷进去。赵凌儿就那么看着，看了好久，直到玉衡痛哼了一声，慢慢睁开双眼与她对视。他笑了笑，”唉，没想到我会和你一起死，看样子这里不是地狱，我觉得我平时遵纪守法，没想到像你这样作恶多端的也能上天堂，是请人超度了吧？”

“你果然是个假道士，说，你到底是信天主还是信佛陀？”赵凌儿张牙不舞爪，恶狠狠地问道。

“我是南山一棵草，不信僧来不信道。若逢山火烧的尽，身前身后万事了。”玉衡想了想，“这是我师父说的，我也一样，我不信僧，也不信道，不信天主，也不信安拉。”

“那你谁也不信了呗。”赵凌儿美眸一眨一眨的，虽然面色憔悴，然则顾盼生辉。

“我信自己。”玉衡顿了一顿，身后的裂痕触痛着他的神经，面露狰狞，“我命由我不由天！”

赵凌儿赞同地点了点头，眸子里闪着笑意，“你要是不那么龇牙咧嘴的话或许还有那么一点说服力。”

“老板，或许你也该发工资了。”

赵凌儿神色一冷，好看的脸上结了一层冰，“我们都已经上天堂了，还发什么工资，疯了吧？”

“天堂也有医院吗？还有，我感觉后背太疼了，能不能帮我叫一下医生？”玉衡皱着眉头，哀求道。

“工资已经帮你垫付了医药费了。”赵凌儿暗自为自己的聪明点了个赞，“再提工资我翻脸了啊！”

“可是我这不算是工伤吗？”

“那你可以去跟保险公司谈。”

“那我们是在哪个保险公司下的保单啊？”

“我们没下保单。”赵凌儿理所当然地答道，叫玉衡语气一滞，都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了。

“好吧，那麻烦你帮我叫一下医生。”玉衡颓然的低下头，认命一样得看着地板，“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上了贼船吧。”

”习惯就好了。”

“我的后背是不是很难看？”

“还好。”赵凌儿不知怎么安慰他，如此说道。

“等我出院后要麻烦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