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有一些承载着时间痕迹的物件,
就携着、未敢舍弃地携着,
任其随着陈旧、随着零落、随着颠沛流离。
最后成为无法割弃的身体的一部分,
且映满了曾经的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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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还要从小溪姥爷头七那天说起。
姥爷头七那天,小溪一大早便和小姨前往墓地,去给姥姥、姥爷烧纸、祭拜。这几天忙碌的生活让小溪暂时忘记了姥爷离世所带来的悲痛,而到了墓地,想到最疼自己的两个人在半年内相继离开,这让小溪不禁又是悲从中来。
小溪和小姨在墓地待了许久,透着对两位老人的不舍。
不过终归已经是生死相隔,再悲痛也无法改变。
两人离开墓地后,回到市里又忙着去办理房产过户的一些相关手续,待忙完,时间也已经到了下午。
小姨当天便要回北京,所以就直接去了机场。
不知为何,小溪竟对小姨有了一些不舍的感觉,这在从前是绝对不可能的。许是小溪的亲人真的太少了吧,姥爷一走,平时矛盾重重的小姨也显得亲近。
闲下来的小溪,本想去医院看看秋子的母亲,但转念一想,今天终于算是有了时间,莫不如等秋子下班一起过去,毕竟已经三天没有看到他。
想到这,小溪便拿起手机给秋子电话,想先和秋子约好,可这个时候秋子的手机却是关机。
电话没有打通,小溪心里也便明白秋子肯定是在忙,忘了给手机充电。毕竟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止一次,小溪也就在心想着到时直接去学校找他便好。
看着还有时间,小溪也就先回了家。
到家后的小溪本想休息一会儿,毕竟这几天一直都在忙碌,可是看到家里这些天没收拾的样子,外加上自己回来的皮箱还放在门口。这让小溪有些不舒服,想到自己很快就要离开这了,更是不舍屋子如此凌乱,只好带着略显疲态的神情,开始收拾起来。
小溪把门口的皮箱拽进屋,又把零散的东西归置了下,接着打水开始擦屋里的家具。擦到屋里的大衣柜时,小溪想起了上次和秋子一起打扫时的画面,小溪突然恶作剧地想是不是要给秋子留些活去干。
习惯了两个人一起打扫,自己一个人很快就感觉到了累。
擦完后,小溪又拖了遍地,屋子终于有了些往日的模样。
小溪抹了抹脸上的汗,本想终于可以歇一会儿,却一打眼又望见了刚才拽进屋的皮箱。小溪叹了口气,又把抹布拿了起来。
其实这个皮箱没装什么东西,也就只是简单地擦一下就好。
擦着这个箱子的时候,小溪又想起了姥爷,因为这个箱子里当时装的是姥爷的装老衣服。小溪沉默了一会儿,由于是蹲在地上,手上又带着橡胶手套拿着抹布,小溪就在膝盖上蹭了蹭眼睛,抹掉刚才不小心溢出来的眼泪。
深吸了一口气后,小溪起身把箱子立了起来。可在这个时候,却听到箱子里面传出很小的“嗒”的一声,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因为翻动而掉到了箱子底。小溪记得当时取出姥爷的装老衣服后,这个箱子就一直空着回来,并没有装什么。
想来应该是之前遗忘的某些东西吧,小溪把箱子打开后,在里面找到了一个小铁条,铁条中间有条缝隙,有些像发卡,却又肯定不是,而且锈迹斑斑,看样子是个有些年岁的物件。
小溪看了半天,没琢磨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就想着先收到抽屉里。可当小溪转身看到身后的大衣柜时,突然想起来之前和秋子收拾屋子时,秋子在这个大衣柜上找到的那个木匣,小溪突然感觉手里的这个东西应该就是那个木匣上面花旗锁的钥匙。
想到此,小溪忙从柜子里面拿出那个木匣。小心地放到床上后,将手里的铁片慢慢地插到锁眼里,果不其然,这个就是这把锁的钥匙。小溪慢慢地将钥匙推到头后,就听“咔”的一声,锁打开了。
拿下锁,小溪将盒子打开。
不知为何,打开这个盒子时,小溪有些心悸的感觉。
盒子里面装得是一个用方巾打成的小包。
小溪将其拿出来后,发现这个方巾上绣的花十分的好看,不知是不是姥姥绣的,因为小溪知道姥姥的针线活特别好。
小溪把这个小包拿出来,慢慢地打开,在这个方巾的一角看到了三个字——陈见止,这是小溪母亲的名字。
原来这个方巾是母亲的,怪不得这让小溪感觉到些许亲近。
这时小溪再去看方巾里裹着的东西,发现是一些纸,整整齐齐地叠好,码放在一起,纸张有些泛黄,看上去应该有些年头。
小溪拿起上面的一个慢慢打开,原来是份医院证明。上面的字有些模糊不清,但依稀可以看出上面写着精神分裂、不受控制等字样,而且上面还写着小溪母亲的名字——陈见止。
看到这,小溪记起了年初姥爷住院时说的话,原来母亲真的是患了精神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