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祺道,“浔涒说的甘院长是青山院的那个吗?”
谢浔涒道,“是啊。”
蒋祺不无遗憾地道,“哎,能把七七带大,还教得这么好,不应该是坏人,可惜了。”
谢浔涒道,“太不值得了。”
蒋雪道,“值不值得那倒是难说,因为你不知道她是不是想守护些什么。”
这话似乎有点道理。
谢浔涒道,“但我总认为,一个人先把自己过好了,让自己强大起来,才有可能去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甘七七突然道,“院长一直都是这么对我说的。”
裴煜煊终于插上话来,“甘院长说得很对。”
蒋祺惋惜地道,“只可惜她自己没能做到。”
谢浔涒道,“也许她只是迫于无奈。”
蒋祺怔了一下,“什么?”
裴煜煊给谢浔涒盛了一碗水,递过来,“来,浔涒,吃点儿这个。”
裴志国道,“你们说的这个人,好像来找过我。”
谢浔涒心道,当然。但是你将她拒之门外。
裴志国继续道,“当时她说青山院需要一笔钱购买一批器材,钱不多,我也打算给,但是很巧,这个器材的供应商来找到我们裴氏,向我们推广一个新药,然后提起了这事,说是给了青山院的负责人一大笔回扣。”
谢浔涒一惊,条件反射地道,“不可能。”
“……于是我就反悔了,拒绝再见青山院的任何人。”裴志国道。
谢浔涒看着裴志国,有点茫然,又有点糊涂。
蒋雪温和地道,“蒋小姐还年轻,不知道这世道险恶,人心叵测。我信志国,志国不会随便乱说话。”
谢浔涒也知道此情此景,裴志国不至于在这事上撒谎。
可是说甘南拿什么回扣,谢浔涒万万不能相信。
蒋祺不紧不慢地道,“我想啊,这位甘院长说不定真像浔涒说的那样,迫于无奈,那些回扣,可能不是她的本意,但是她若不能,她就被人排斥,无法立足。”
谢浔涒轻吁了口气,用沉默表达了自己的意见,也许,蒋祺是对的。
裴志国道,“但如果当时我肯见她,玦珏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
裴煜煊徐徐道,“算了吧,裴老先生,说不定这正是七七的福气所以在,他如果呆在裴家,谁知道今天会变成什么样子,要是在您老人家的照顾下,完全变成了一个废人呢?那可怎么办好?”
话难听,但语气却带着几分玩笑,裴志国从来没有听过裴煜煊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虽然嫌他说得不好听,但是语气却让自己感受到了几分难得的喜悦。
裴志国嘴上喝道,“你小子怎么说话的。没大没小的。”
眼梢眉角却尽是慈父的笑意。
谢浔涒心里有点乱,接下来不免就小小地沉默了下来。
蒋祺和蒋雪笑盈盈地说起了从前的许多旧情趣事,甘七七听得津津有味,他心地纯
善,只会真心赞叹,不会蓄意讥讽,于是席间倒是一片欢声笑语,一副其乐融融的场面。
天色越来越晚,月亮静静地升起来,院子里一片清辉。
蒋祺感叹道,“说起来,在裴家院了里过了这么多个中秋节,好像十有八九都是下雨天,就没好好赏个月。”
甘七七不明白,问道,“祺姐,你自己没有家吗?为什么总是在我们家过中秋节?”
……卧槽!谢浔涒简直想要扑过去,狠狠地亲甘七七一口。
蒋祺笑了笑,坦然地道,“是啊,七七,我没有家。我小的时候,父母亲在矿上遇难不在了,是姑姑一直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