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朱良人的爱好也总逃不脱同样的路子和模式,他偏爱的始终是这样的类型。
算不上特别英俊,但至少眉目清秀,瘦且高,看上去不是特别爱说话的那种。
察觉到谢浔涒多看了司机两眼,朱良人笑了笑,“办公室给招的人,江其走之后,换了几个,都不是太合适,就这个,现在干着还行。”
谢浔涒有点惊讶于朱良人竟然能如此自然淡定地提起江其的名字,这让她对他又再刮目相看几分,这样强大的心理素质真的不是每个人都具备的。
本以为话题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想到朱良人接着道,“江其这孩子……怪可惜的。”
说起来朱良人比江其大不了多少,可这语气却像是一个前辈在疼惜年幼无知的孩童。
谢浔涒不知如何接口,动动嘴唇,还是选择了沉默。
朱良人道,“他喜欢染染……其实我一直都知道。”
谢浔涒更是心惊,拿不准事过境迁,朱良人再提起此事是什么意思。
而他叫得多么亲切和温和啊,“染染”。听上去他们仍然相亲相爱,从无半点芥蒂,更不曾分道扬镳。
“但是你也知道,像染染这样的,喜欢她的人很多,也没什么新鲜的。”朱良人道,“我唯一没想到的是,染染也会对他动了心。”
听到后面这句,谢浔涒哪里还忍得住,说道,“我觉得梁小姐倒没有动心。”
朱良人侧过头来,专注地看了谢浔涒一眼。
谢浔涒平和地迎着着他的目光,以表示坚持自己的看法。
朱良人微微一笑,“也许吧。”
谢浔涒不客气地道,“也许朱先生只是需要一个让自己觉得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朱良人将目光投向前方,“浔涒觉得是这样吗?”
谢浔涒道,“朱先生后来有没有查到那个给你发信息的人?是谁向你通的风报的信?”
朱良人道,“应该是一个不希望我和染染继续下去的人。”停顿了一下说道,“我并没有心思去查。”
“为什么?是朱先生一直在等待这样的机会呢还是别的什么?”谢浔涒犀利地追问道。
朱良人并不介意她的态度,思索了一会,答道,“谈不上是在等待这样的机会吧,应该是心里早有准备,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不是今天,就很可能是明天,后天,将来的某一天,只不过,这个人是谁很难说而已。”
谢浔涒奇怪起来,“为什么?你对你的妻子连夫妻间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吗?哪有丈夫对妻子的背叛和出轨早有心理准备的?”
朱良人依旧平心静气地道,“是我不好。”
他再次侧过头来,看着谢浔涒。
谢浔涒也看着他。
年轻的司机的驾驶技术不错,路面颇为不平,他却将车子开得四平八稳的,神情专注,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后座上有人在交谈。
天色全黑
了下来,一路上黑暗与寂静相交织,一直到进了城,眼前才霍然五光十色起来。
“我与她长期没有任何交流。”朱良人无比坦白地道。
谢浔涒轻声道,“为何现在如此坦白?”
朱良人道,“从前当你是工作伙伴,现在当你是朋友。有些话,不太方便跟工作伙伴说得太明白。”
“你既然早有心理准备,又何必在意?”谢浔涒迟疑一下,“又何必大张旗鼓地去抓现场?”
朱良人淡淡地道,“我如果不去,像浔涒一样的各路人马也会跑着去。”
谢浔涒一怔,脸上微微一热。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朱良人补充道,“每个人处在什么位置,自然就该干什么事,这一点我们这样的最深有体会,所以,也最能将心比心,特别理解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