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文说的茶楼在一条老巷子里,这里旧楼遍布,谢浔涒找了老半天才找到茶楼。
一条狭窄的楼梯通道上至二楼,眼前豁然开朗,茶楼竟然还颇大一间,人气也挺旺,门前的凳子上坐满了排号的人,大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谢浔涒一进门,就看到了杨子文和父亲谢南生。
看得出来谢南生特意收拾了一番,胡子显然刚刮过,头发长了很多,刚洗过的样子,很整齐地往后梳去,衣服崭新,肩膀好像窄了一点,谢浔涒怀疑是杨子文的衣服。
纵然如此,仍然掩盖不了谢南生整个人流露出来的疲态。
杨子文先看到谢浔涒,冲谢浔涒扬了扬手。
谢浔涒走过去,叫了一声,“子文。”
杨子文点点头,说道,“给你叫了虾皇饺。”
“谢谢。”
谢南生狼吞虎咽地,匆忙中抬起头来淡淡打个招呼,“浔涒来了。”
虾皇饺上来了,谢浔涒完全没有食欲,只看着谢南生吃。
杨子文轻咳一声,“浔涒,吃吧。呆会凉了。”
谢浔涒唔了一声,耐心地等着谢南生终于停下来喝水的空隙,问道,“您老人家又惹了什么事了?”
谢南生矢口否认,“没有。我没惹事。”
谢浔涒看着他,不做声。
谢南生躲避着她的目光,转了口风,“不是我想惹事,都是他们太坏了,根本就没安着好心,我还真当什么好项目呢,都是骗人的,一开始什么都说得好好的,结果呢,人不见了,电话打不通,去公司找,早就没人了,搬走了……”
谢浔涒听出了个大概,应该是他之前特别看好的那个什么项目,现在人去楼空……那就意味着,他的钱,以及他措来的钱,全都打了水漂。
谢浔涒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生气了。
是的,她心无波澜,平静得很,好一会才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谢南生支吾着道,“总会有办法的。”
杨子文动了动嘴唇,正想说些什么,谢浔涒看向他,目光坚决而凌厉,杨子文其实极少看到谢浔涒真正动怒和严肃的时候,此刻对上她视线,竟然微微有了一点畏惧感,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什么办法?”谢浔涒平静地问道。
谢南生道,“大家亲戚朋友凑凑,总是能行的。我以后挣到钱了,就会还给大家。”
“你什么时候会挣到钱?”谢浔涒道。
谢南生的脸色有点难看,语气也硬了起来,“我肯定能挣到钱的!我又不是没挣过!以前我挣钱的时候……”
“后来不是因为负债累累离家出走了吗?”谢浔涒道。
杨子文有点发急,叫了一声,“浔涒。”
谢浔涒看也不看他,说道,“这是我们家的事,你别说话。”
谢南生恼羞成怒,筷子往桌上一摔,板着脸道,“谢浔涒,你别以为你借了几个钱给我你就能
这么跟我说话!我告诉你,我是你老子!”
“是我老子又怎么了?你才养了我几年?教过我什么?我的家长会你去过吗?我上的小学叫什么?念的大学叫什么?噢,我今年几岁?我生日是什么时候?”谢浔涒一字一句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