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志国像被戳中了痛处,不服气地嚷嚷起来,“哪有!你那时候是年纪小不记得了,你妈很爱笑的,随便讲个笑话她都能笑上半天。”
话音一落,两父子就陷入了莫名的静默当中。
裴煜煊心里意外极了,他从来没有想过父亲的心里原来始终惦记着母亲。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母亲走得那么绝决,裴志国的身边又一直有着温柔体贴的蒋雪,却原来仍旧对母亲念念不忘啊。
无意中在儿子面前暴露了隐蔽的心思,裴志国有点尴尬和慌乱,咳嗽两声急急道,“行了,你有空就回家来看看。挂了。”
裴煜煊陡然间对裴志国生出两分怜悯来,他有家有业,有女人,但细细想来,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同床共枕的爱人早就远走,以为可以依靠的孩子与他半点也不亲近,身边的女人总是不能真正慰藉到内心深处……
“改天一起和唐女士喝杯咖啡吧。”裴煜煊脱口而出。
那头的裴志国很久都没说话。
裴煜煊道,“不过万一裴老先生很忙的话就算了。”
裴志国立刻道,“不,我这段时间都不怎么忙。那你……你约一下你妈妈,看看她什么时候有时间……”语气突然很确定起来,“她不知道愿意不愿意见我。”
难得看到裴志国表现出来这样迟疑和几乎有点无措的模样,裴煜煊想像着,又是一阵惊奇和意外。
“裴老先生约她,她可能不一定有时间,但是小裴先生约的话,她应该有时间。”裴煜煊难得跟裴志国这么多话,自己也觉得感觉奇异。
“……你妈妈很爱你。”裴志国低声道,“……我从前……也过份了一点……”
裴煜煊不能确定裴志国说的过份指的是哪一方面,但能听到裴志国自认过份这种话,简直是开天辟地的头一次。
“……志国。”
裴煜煊听到那头传来雪姨的声音,裴志国的声音顿时变了,重新变得像平时那样刚愎起来,“好了,就这样,你开车的话注意安全。”
裴煜煊挂断了电话。
还没来得及细想父母亲之间的爱
恨情仇,顾正明的电话打了进来。
“裴先生。”顾正明的语气有点异样。
“嗯?”裴煜煊车至路口,打把方向拐弯。
“你小的时候曾经被人贩子拐骗?”顾正明语气严肃地问道。
裴煜煊下意识地脚下一踩,车子一个急刹,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什么?”裴煜煊道。
“……你可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顾正明有点委屈起来,“你让我查查唐女士,那边传过来的资料有提到这一点。”
裴煜煊道,“……事情过去太久了,没想起来要提。”
“你后来怎么逃脱出来的?资料上没有提及这一点。”顾正明好奇地道。
裴煜煊轻咳两声,“我好像没让你去查我自己。”
顾正明道,“事情发生在你哥哥失踪之后,那时候你已经十一岁。十一岁的孩子……像你这么聪明的孩子,怎么会被人贩子拐骗?”
“十一岁也是孩子。”裴煜煊道。
顾正明道,“我猜十一岁的裴煜煊想念哥哥和母亲,因此离家出走。”
裴煜煊道,“要是没有别的事的话,先挂了,开着车呢。”
顾正明终于提到正题,“哎,且慢。”他清清嗓子,“唐女士有一位男友,华盛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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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