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天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李恒,愤然道:“我大燕国怎会是一个垂死的老者!安于现状或许有之。”
肖战天这些年在取暖帮也深知民间疾苦,又点点头说:‘土地兼并,史治不清这些是有的。只是天下这么大,也在所难免。“
“那么大哥认为这种情况下是一个中庸碌碌的皇帝好,还是一个历精图治,有所作为的皇帝好呢?”李恒顿了顿,让他消化了一个自己的话又接着说:“今上继位以来北拒匈卑,西挡昆山,南结百越,用了十年左右的时间把先皇时摇摇欲坠的天下形势稳定了下来,这几年又打压外戚,整兵备武。就算是当年的太子,也未必能比他做得更好吧?”
肖战天点点头说:“他虽然心狠手辣,却雄心大志。太子虽然忠厚,未免优柔寡断。”
李恒顺着他的思路说:“当年的惨案对大哥来说自然是刻骨难忘,可是对天下的百姓而言,早已是一段历史了。对忠候府而言,也不过是经历过的众多陈年旧事中的一件而已。
先贤说过: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大哥身为当代忠候,身居高位,切不可忘了天下百姓,不可忘了先祖,更不可忘了四百年来军中袍泽为抵抗外侮流出的每一滴献血!
就是令姐也不想看着你消沉下去,辜负了这一身武艺,满腹的文章、韬略!须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啊。”
肖战天静静地看着李恒,轻轻地拍了拍他肩头说:“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能在这里遇见你是我的幸运。等伤好以后咱们好好聊一聊,把你从书里听来的话好好跟我讲一讲,真是字字珠玑,令人心醉!”
一道曙光从洞外射入,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中天亮了。
一早肖战天与李恒作别,带领众人返回翠云峰。看着肖战天心中开朗,李恒也为他暗暗高兴。泰山在他百般安抚下才和孙立夫一同回了山寨。
担心家里的一老一少,同大家告辞后返回了无为县。
家中一切平安,他又担心衙门中有事,洗漱后便急冲冲的返回了县衙。
时间已近中午,冯大庆一脸严肃的从外面回来。见到李恒不由得高兴的迎了上来说:“听李伯说你去给令尊扫墓,这几天衙门里都在谈论你在老李捕头灵前立誓,破一百件案子的事。令尊在天有灵,一定以你为荣。”
李恒有些哭笑不得,这不过是自己当日在褚天方面前讨官的借口。不知怎么传了出来,反而成了美谈。当然这是一件好事,是今后主动去查案的一个好原由。
这个世界的人颇有古风,往往随口说出的话也要一诺千金。何况灵前许下的重誓,已经是涉及孝道。
冯大庆又压低声音说:“昨天晚上出了一件案子,本来你和吴捕头都不在,今早就应该上报,我想这一百件案子短时间内可不好遇到,干脆和赵海作主一起压了下来,就等你回来再说。”又怕李恒误会,解释说:“事情没有耽搁,早上我们就去了现场,都已经处理过了。”
听他说特意的留了下来,李恒好奇的让他们把案卷拿了过来。这是一宗入室劫财劫色的案件,贼人在子时翻墙进入院子,破门而入,把屋中的男、女主人用刀逼住后捆绑,劫财劫色后逃离。所幸两人都没有受伤。
案件记录的较为详细,对破案却没有多少帮助。疑犯蒙面作案,只知道身高,胖瘦和口音,除此以后就是失窃的财物,劫色的过程简单的几笔带过,或许是事主不愿意多谈吧。
嫌犯是本地口音,整个犯案过程从容不迫,没有留下多少线索,财物搜刮的也非常干净,显示是个惯犯。
这让李恒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类似的案件一旦开始,案犯尝到了甜头,连续作案的可能性非常大。
大燕国太平四百年,人口达到了六亿,吴为县县城内的人口接近十万,居住又分散,仅靠二百余名差役本来就是人手不足,最怕发生的就是连环案件。这种案子影响大,持续时间长,府城都会关注,属于必破的案子。
他还是决定亲自去问一问。
冯大庆领路,二个人来到了东城的一个居住区。这里是百年前人口增长后自发形成的,与主城区相连,十字和丁字路口林立,治安多由当地的里长、保长协助管理。此类建筑在大燕国州,县中普遍存在,类似于前世的城中村,是各类案件的高发地。
走进小院,屋内的陈设显示主人的家境较为富裕,一男一女垂头丧气的坐在红木桌前,一言不发。这是一处独门独院,屋主是夫妻二人,女主人年龄在三十岁左右,颇有几分姿色,男主人有四五十岁。二人数年前搬来无为居住,靠着男人做一点小生意糊口。
李恒忍着疲劳,脸上堆着笑容对二个人说:“钱大哥,铁大嫂好,我是县里的捕头李恒,有几句话要再问问二位。”
这一类案件往往是女事主了解的情况更细致,询问的关键是让她肯开口详细的描述一些细节,以便发现重要的线索。可是冯大庆他们竟然没有带女捕头过来,他也只好亲自询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