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拴马的地方，几人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人有四个，马有两匹。

白子烨冷着脸，自顾自翻身上马，接着就朝陆不离伸出手。直到她拉住他，那紧锁的眉头才终是一舒。

十二一贯是个善良的，对着胖子道：“我带你往城里步行一段，再找一匹马便是了。”

哪成想胖子嘿嘿一笑，“这位小哥，我和你一起坐吧，我不会骑马。”

十二面色一滞，瞧了瞧白子烨在马背上拥着陆不离的姿态，又看了看易晨希。

想着自己要将这根竹竿抱于怀中，他通身上下寒毛根根竖起，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陆不离看着十二的僵硬的神色，自是猜到了他的心中所想，不由得笑出声来。

白子烨低头见少女笑得开怀，面色更沉，一勒缰绳就带着她疾驰而去。

陆不离侧过头问：“你怎也不等等十二他们？”

白子烨垂眸看她：“公主一日间都冷着脸，这会儿见了旧人，反倒是开心的紧了。”

只这一晚上，这人左一个旧人，右一个旧人，直把陆不离说得心烦意乱。

“白公子就没有旧人吗？昨日里小九可说了，公子不知与哪一位公主，还有段陈年往事呢。”

白子烨呆了一呆，暗道小九这大嘴巴，却是忽而反应过来，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本公子一概受佳人眷顾的很，公主莫不是吃味了？”

出乎他的意料，陆不离轻轻点了点头，“有点吧。”

只这一句，白子烨吸进去的一口气，许久没有再呼出来。

他只觉得这风也柔了，鸟鸣声也动听了，方才还百般嫌弃的月色，此时此刻如薄纱轻罩一般，曼妙动人。

他凑她近了些，侧首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道：“若说陈年往事，我们两个不是也有吗？公主何必吃味？”

陆不离倏然一惊，猛地回过头：“白子烨，你……”

白子烨轻叹出声。

“我自是什么都没想起来。可不论是公主，还是方才的那个人，都总说我忘了什么，忘了什么。我便也不禁怀疑，是不是真的有些事，是我不曾记起的。”

听他说没想起来，陆不离眸中的光暗了暗。

白子烨却坦然一笑。

“既是忘了，便就忘了罢，何须忧虑？我若是真忘了什么，公主告知于我，不就是记起了吗？”

“你还真是随性啊……”

陆不离笑笑，再次回过头，眸色若水望着他，里面透着释然的光。

被她眼波中的柔情定住，白子烨忍了忍，还是没能忍住，轻声问出那个已是纠结了一晚上的问题。

“公主今日念了一整天的旧人旧事，那里头可曾有我？”

她眸中再次漾起水雾，却仍是舍不得移开眼光。

眼前的人与她的那个白子烨两两重叠，也只就差了这一句话而已。

“那旧人是你，旧事，也全部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