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感觉自己的大脑里有一万只蚂蚁在爬行着,扰得她不能思考,这种所有事情都失去掌控的感觉让她十分的烦躁和恐惧。
他这次会死掉吗?他这次还会像上次那样幸运,被换出来吗?
为什么自首的时候,不先来找她商量一下呢?
难道就因为自己想让他去泰国杀了时璨吗?
无数个问题,一个接一个的在叶知秋的脑海里不停的蹦出来,接连而来的打击,使她孕期中本就不那么稳定的荷尔蒙猛然间紊乱了起来,她的呼吸十分急促,肚子也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
“来……人……”
叶知秋有气无力的朝着门外喊了一声,女佣听到了他的召唤,进门却发现叶知秋瘫倒在沙发上,身上有血迹顺着她光洁的大腿缓缓流下,滴落在地毯上,像是一朵凋落的玫瑰。
“夫人?夫人?!”女仆吓得手脚无措,浑身颤抖地跪倒在地,叶知秋有气无力的说道,“叫……救护车……来……”
女仆如梦初醒,连滚带爬走向红色的座机电话旁颤抖着手指拨出了120,“医生吗?我家夫人怀孕了,流了好多血,求你们快点让人过来救救她吧!地址?地址在盛庭苑傅宅,麻烦你们快点!”
慌忙挂掉电话,女仆想走过去将叶知秋扶起来,却被她狠狠抓住了手腕,力气大的让女仆怀疑自己的手腕是不是要被折断。
“给先生打电话,让他赶紧回来!”叶知秋的脸上是愤恨和痛苦,眼底还闪着一丝丝期盼的光芒。
女仆照做,拨通了傅渊渟的电话。
与此同时,远在泰国的傅渊渟正焦头烂额的绕着手术室的外边走来走去,而他的手机还在酒店的房间床头柜上不停的闪烁着。
“太太,先生没接电话。”女仆怯生生地回复叶知秋,叶知秋
狠狠的咬住嘴唇,忍受着小腹里的抽痛,感受到身下一波一波涌出的血液,温热滑腻。
听到女仆的话,她惨惨的笑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带了些悲切和不甘。
“继续打,打到他接为止。”
女仆不敢看叶知秋惨白的如同厉鬼般的脸,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电话,一遍又一遍的因无人接听而被挂断掉。
持续了几个回合,女仆终于像得到救赎一般听到了门外的救护车的警笛声,“太太,救护车来了,我扶你出去吧。”
叶知秋推开了女仆服过来的手,“不要管我,继续打。”
医护人员把轮床推进了大宅里,七手八脚的将叶知秋抬上了轮床送回救护车上,为她戴上氧气面罩,一路笛声呼啸着回到医院。
一路上叶知秋都死死的盯着正在旁边不停打电话的女仆,但是她看到的却只是一次一次的重播,从来没有见过女仆说出一句话。
傅渊渟,你好狠的心。
她脑海里最后浮现出这样一句话,然后彻底的昏迷了过去。
泰国曼谷皇家医院内,一条十分寂静的走廊内有一群人正站在手术室的门口,焦急的等待着医生的出现来告诉他们病人的情况如何。
医院的走廊连灯光都是冰冷的,手术室门口的电子屏幕一直都显示着手术中,这群人的眉头也一直都没有松开过。
苏夏捂着脸靠着冰冷的白墙蹲在地上微微的哭泣着。
时璨已经进去快一个小时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点消息传出来,只能看见身上穿着蓝色手术服的护士一次一次空手出门,之后带着几个鲜红的血包又回到手术室。
“老大,我叫个护士来给你处理一下脚上的伤。”祝成是在看不下去傅渊渟那双已经被血迹染红的酒店一次性拖鞋了,反正现在急也没什么用,趁这个时间处理一下伤口也不错。
傅渊渟神色不动,依旧紧张,他摆摆手,“等会儿再说。”
苏夏吸了吸鼻子,站起身来,走到祝成面前,悄声说道,“去把纱布和碘酒拿来,我来。”
祝成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转身吩咐了手下去办,没过两分钟,东西就已经拿到了。
苏夏接过东西,走到胡傅渊渟身边,“你在椅子那边坐一下,我来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傅渊渟不耐烦的绕过了她,“不是说了等会儿吗?”
苏夏重新走到他面前,“如果时璨知道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不会开心的。”
傅渊渟双拳握紧,一直压抑在心中的痛苦此时被苏夏唤醒。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点点头坐在了旁边的长椅上。
苏夏知道这两个人对彼此来说都是劫,所以用时璨来劝是最好不过的了。
她手艺娴熟的为傅渊渟傅渊渟清洗了一下右脚,去除到表面的木屑后,完完整整的伤口暴露了出来,他的右脚整个脚底都已经变得青紫,脚后跟和掌心部分因为用力过猛呈现出一条撕裂般的伤口,看起来十分狰狞,不过却并没有流多少血。
当苏夏用签沾着碘酒擦在他脚底的时候,傅渊渟一动不动,似乎根本感觉不到脚底的疼痛。
苏夏快速的将脚底清洗,有包扎好后站了起来,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可这时她余光却看到长椅下面的瓷砖上有一摊鲜红的血迹,顺着血迹的上方看去。她发现傅渊渟身上的浅色休闲服,后腰那一块已经被染红。
她捂住嘴,“傅总,你的伤口……好像是裂开了。”
傅渊渟顺着她的目光方向看过去,伸手摸了一下后腰,触手是一片冰凉的黏腻,看在眼里则是触目惊心的红。
一旁的司徒柏也看到了地上的血迹,他承认这次幸好是有傅渊渟,不然时璨肯定会直接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根本不会有机会让他现在在手术室门外等候。
为了表达自己的感激和谢意,他走到傅渊渟面前,“你先去换药吧,这里我守着就可以。”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敬佩和感激。
傅渊渟挑眉看了一眼这个态度终于有了变化的情敌,“我不会离开的。”
司徒柏见他语气坚决,自己这个外人怕是也劝不到什么,也就没有再说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