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阿寿的难缠,那黑衣人再次举刀刺向阿寿的脊背,又是一股鲜血喷涌而出。阿寿的身体一软,生命了已。
黑衣人见阿寿已死,便又准备抬脚移步,怎料那阿寿虽然气绝,抓住小腿的手却丝毫不松。
黑衣人便是气愤到极点,又是一刀狠狠地刺向阿寿,一刀,一刀,一刀...发狂似的连刺阿寿,每一刀都势大力沉,每次刀下都是一股血喷,阿寿的血急速的流失着,直到第七下,连血都已经没有了,黑衣人这才停下,而此时的黑衣人已被溅的满脸是血。
“阿寿!”眼见着黑衣人的疯狂和连被刀刺、被血染红的阿寿,林运已是忘记了腿上的痛苦,双眼通红,泪湿满面,青筋暴起,缓缓站起来吼道,势要朝那黑衣人奔去,以命相拼。
林运快速冲去,那黑衣人此时有些力乏,竟是被林运咬住了左手。林运用尽全身的力气用力的咬着,想着要咬断这个人的手,可他毕竟只是个八岁的孩童,力气自是不够。
那黑衣人手疼的厉害,连忙用右手拍向林运的脑门,将林运推了开来,看了下自己的左手,已是深深的两排牙印和浸出的血液。
林运向后连退两步,稳不住身形向后倒去,只一个翻身又站了起来,势要再来一拼。
黑衣人见势不好,察觉到阿寿抓着自己的手上力道弱了几分,便右脚猛地用力挣脱开来,提刀要向那林运砍去。
刹那间,门外冲进一人,抬刀便将那黑衣人的刀势挡了开来,正是那回来的刘辰东。
挡了刀,刘辰东迅速扫视了房间,看见了晕倒的庞英、血泊中的阿寿和一旁的林运,也不说话,举刀直刺那黑衣人胸口。那黑衣人经过先前的打斗已是气力损了大半,此时面对刘辰东的猛击,只能边退边挡,不觉间已无退路,眼看那刘辰东的刀就要刺到自己的胸口。
“小心!”林运的叫声,提醒了刘辰东,察觉到后背来的一股杀气,心想此时已避无可避,便也不做闪躲,一往无前的刺进那黑衣人的胸口,与此同时,自己的后背也被利刃深深刺入。那黑衣人和刘辰东便又是同时口中鲜血喷出。
黑衣人吃痛倒地,几近气绝。而刘辰东依旧站立,感受到背后的利刃拔出,回身便是要斩下那人,不过却砍了个空,那人已退至刀刃之外。
看了眼那人,刘辰东愣住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晕倒在地的庞英。
林运则在一旁看的真切,见黑衣人不敌刘辰东,被逼退到墙边之时,那庞英便猛的起身追着刺去,这才迅速提醒刘辰东小心。
“为什么?”刘辰东不甘的问道。
“难道你看不出来我们是一伙的吗?”庞英说道,口中说的一伙自然是指那黑衣人。
“我是问你为什么背叛?”
“背叛谁?背叛你?我可是一直忠于纪大人的。”
“为什么要背叛你的初衷、你的信念?”
“笑话,信念?只有你还相信这些鬼话,你看看这天下之人,哪个不是为了权、为了利,你想做英雄,要得好好活下去才行,没有钱,你连个屁都不是。”
“是我看走了眼。”
“没错,你是看走了眼,只看见那些所谓的大义,虚伪,假的!只有金子是真的,钱才是真的。”看着渐渐虚弱的刘辰东,庞英又道:“我本来只想作出戏,不想杀你,只是你回来的早了一点,而这个人又是个话多的废物。”
庞英口中的废物自然是指与阿寿说太多话迟迟不下杀手的黑衣人。庞英也的确没想杀刘辰东,本来想假借黑衣人那一踢佯装晕倒,等待黑衣人了结了林运和阿寿,在准备以后向刘辰东托词自己无能以避开自己的嫌疑,谁知道刘辰东及时发现了调虎离山之计,早早归来破坏了计划。
而此时的黑衣人已然绝了性命,只不过双眼还睁着,直盯着庞英。
刘辰东似是想到了什么,看见庞英正沉醉于自己的权利欲望,便向林运使了个眼色让其逃离。林运犹豫片刻,便悄然离去。
“庞英,你可曾记得我们一起当上锦衣卫第一天时你说的话?”刘辰东问道。
庞英冷哼一声,不作回答。
“你说你要做一个惩奸除恶、为国为民的英雄,要做英雄的一开始是你,我也是受你感染,想要施展一番抱负,才一直与你交好。”刘辰东说道。
“你别说了!”庞英大声吼道,左手用力的拍向桌面,将那桌子震开了许多裂缝。
“庞英,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看见庞英眼中出现了泪光,刘辰东也大声道。
被突然的大声惊住,庞英低头陷入了沉思。
不时,庞英缓缓抬起头,眼中已没了泪光,多了一些凌冽。
“晚了,”庞英想到了林运,回身看去,已失了林运的踪迹,感到一阵杀气从背后袭来,连忙侧身躲避。那是来自刘辰东的奋力一击,绣春刀横砍而来,纵是被庞英躲避,却还是划到了他的手臂。
不顾手臂的疼痛,趁着刘辰东刀势已去,还未会还之时,庞英猛的蹬地,力至腰身传至刀刃,直刺那刘辰东的胸口。刘辰东此时已是强弩之末,自然是躲避不了,受了这一刀,鲜血吐出之时,也是应着缓缓倒地。
也不多看那刘辰东一眼,庞英抽刀,拿了块布擦干血迹,入了刀鞘,出门追逐林运而去。
出了客栈,林运腿上已没了痛感,双腿飞奔,他不知道去哪,没有了亲人,没有了阿寿,没有了一切,唯一能知道的就是要一直跑,不跑,就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