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4日，西山——边业防线，24集团军总指挥部）

虽然是三九严寒天，从今早得知炮兵无法就位的消息后，严厉的头上却一直在止不住地冒汗。

按照内阁原本制定的计划，炮兵和空军应当在尸群接触前沿防御阵地之前消灭掉一半的丧尸，但现在二线炮兵发来消息说，遭到伪装成国防军的恐怖分子袭击，原本在二线一半的炮兵部队被迫转入戒备状态，只有三分之一的单位提供了象征性的炮火支援，火力强度不足对集结和高速运动的丧尸群根本难以进行压制。

严厉通过地图的兵力配备，已经充分了解到了目前形势的严峻：24集团军下辖七个步兵师、两个装甲师、一个陆军航空兵旅，总兵力为9. 4万人。内阁在几个小时前下达了命令，为保证中都方向的安全，需要立即回援项城，已经抽调了三个师赶赴那里确保后方安全。这样一来，配置的前线的四个步兵师分散到了绵延300公里的西山——边业防线上，原本就不算充足的兵力现在更加分散。

严厉向上级打了十个电话，要求尽快提供空中支援，否则，两千万丧尸对防线进行冲击，即便它们全都手无寸铁，如果真的向着一个点进行轮番攻击，踩也能把他们踩死。

上面的说法是，空军最快将会在一个小时以后到达，在此之前，必须坚守阵地，不得放弃一寸一土，否则军法从事！

作为经历过二次爆发窘境的严厉，非常清楚大规模尸群的进攻最大的优势是可以用人头战术逼得枪炮出故障或是弹药耗尽，接近防线后发挥最擅长的近战，撕开口子，逐步扩大防守劣势，到不可收拾。参谋部讨论后得出的意见是：从正面硬顶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但24集团军还有最厉害的家当——装甲部队与陆航，可以考虑采取机动作战的方式进行积极防御，甚至主动出击，在运动中消灭来犯丧尸。

参谋部的新思路深受严厉重视，他很快下达了作战指令：四个陆航营构成立体火力，直接支援地面部队战斗；抽调一个装甲师从北路迂回，包抄来犯丧尸，步兵无需跟进。以往的作战中，没有步兵辅佐的坦克容易被反坦克火力压制，但现在面对的敌人是丧尸，无需有这种担忧，反而可以避免有生力量丧尸化。

严厉部署好了全部兵力，他深信有了重武器的支援和正确的战术，加上部队较高的士气和坚定的意志，即使空军不到，也能够守住阵地！

命令传达后不到一分钟，前沿哨站传来了遭遇丧尸先头集群的报告，丧尸已经和部队正式交上了火。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胜败就在这一瞬，严厉深吸一口气，额头上的汗似乎不再冒了。

……

（前沿阵地）

防守正面方向的是47、49步兵师，当师长通过望远镜观察到距离阵地不远的地段的情况时，才知道了什么叫“丧尸大军”。

黑压压的一片，摩肩接踵，就如同平常在大树底下观察到的蚂蚁。只是谁都知道，这是一群放大了比例的曾经健在的人类躯体。当这些行尸走肉们逐渐接近时，可以看清它们摇晃着头脑、双手的姿势，穿着的各式服装仍然能清晰地显示出它们生前的职业，甚至有的是爆发不久后被感染的曾经的战友。衣衫破烂的它们暴露在外的肌肉大多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腐朽，有的身上扭动着又肥又大的蛆。一些肚开肉绽丧尸腹腔中露出猩红的肠子，一下一下地蠕动着关节，不知道消化着的到底是谁的肉……

24集团军的士兵都是由参与过清剿丧尸的老兵组成，尽管如此，还是谁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报告中所说的丧尸大军至少是两千万，那么这样的群体，还仅仅是冰山一角。

做好防御姿势的一些士兵开始动摇，握着枪的手渗出细细的汗珠。一名士兵瞬间觉得全身如同火一样的热，伸手要去解头上的防毒面具，被一旁的战士立刻制止。尽管丧尸病毒不通过空气传播，但前线传达的命令是谁也不得擅自取消隔离接触，以免发生意外。

营长站在指挥岗位上，从上面拿起通话器，将自己的声音传达给负责防区的每一名战士：“没有命令，谁都不许开枪。沉住气，时刻记住，你们并不孤单，我们的身后，还有强大的炮兵和空军，这些鬼魅般的怪物，只有在强大的火力下被碾碎的命运！”

部分士兵回过头来，看了看身后的第二道防线，那里摆放着数十门轻型迫击炮，和装甲部队的几辆主战坦克，这是留守在防线上的一个装甲师。陆航的直升机，已经前去支援较为薄弱的东西线。

和二次爆发时的情景一样，行尸走肉们脆弱的脑壳无法思索钢铁和火药为何物，它们的理念只剩下了进食，进食一切可以进食的东西。丧尸们小跑着前进，很快接近到了离阵地不到400米远的地方。

师长向战术支援单位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已经压抑不住地几个迫击炮阵地几乎抢在命令出口之前就把炮弹放进了炮口里。在众多炮弹弹出一条条弧线之际，几辆坦克也铆足了劲，伴随着隆隆的声响，将穿甲弹和动能弹射向那些不知深浅的丧尸群里。霎时间，400米远的前沿地带被炸起一个一个的爆炸火焰，随着巨大弹坑呈现后一起飞走的除了原本填充在上面的砂石土地外，还有无数的丧尸躯体。坦克和迫击炮不停歇地从各自的弹仓里拿出更多炮弹，并继续倾泻着不知是操纵员还是与之化为一体的钢铁部件的愤怒。

战术炮火掩护的火力强度远比不上真正的二线战略炮兵，面对如此巨大的丧尸群，说不清究竟能够减缓多少步兵面对的压力。持枪的士兵只相信眼前所见到的一切：那些被炸出缺口的尸群，很快又被新一轮的丧尸填补上来，炮击持续了约十分钟，开始逐渐沉寂下来。那几乎仍然没看出有什么缺损的尸群，竟然在眨眼之间又向前面推进了约200米！

“开火！开火！！开火！！！”营长终于下达了这个如同开闸放水的指令。

阵地上响起此起彼伏的各种轻重武器发出的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