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旷耐心的听完泉茂才似真心，又似假意的安慰，深深的躬身行礼以表感谢。然后，章旷略带犹豫的开口说道：“泉兄，在下刚才在县学见到了郭秀才。”

“哦？”泉茂才虽然一直在家中养伤，但对害他落到这步田地的郭秀才还是十分关注的。现在听到郭秀才与章家集的人混在了一起，他心中一沉，一片忧愁爬上了他的额头。

“难道章夫子出手救了郭秀才的女儿？”泉茂才皱着眉头问道。他明白，现在连官府也不敢多管这档闲事，但章夫子来了靖县，他恐怕不会袖手旁观。

倒不是章夫子与郭秀才关系有多好，而是因为定县章氏与靖县泉氏是世仇。两家都是本地大族，族中田地众多，但西北又常常干旱，为了争夺水源，章氏与泉氏几乎每年都会发生冲突，甚至出现大规模的械斗。

今天夏天，两族因为聚众械斗，出了人命，给定县和靖县的父母官，惹了不少麻烦。所以，泉茂才猜测，就算仅仅为了恶心泉老爷，章夫子也会救下郭秀才父女。

“嗯，是的！”章旷不知道出手救助郭秀才的是刘客，但章夫子也默认了这事儿。就已经表明了，章夫子有意与泉老爷为敌。

所以，章旷便可以利用两族之间的矛盾，将刘客，甚至包括那些恩将仇报的外姓之人，全部推向反贼一方。虽然这也可能给章夫子和章氏族人带来麻烦，但章氏有汴京的章太师撑腰，谁敢动章氏族人一分一毫？

“我有办法将郭秀才置于死地。”章旷为了报仇，可以无视任何人的生命，包括郭秀才还未满月的女儿。

“什么办法？”泉茂才听到章旷的话，心中一惊，身体晃动，扯到了伤口，让他深吸了一口冷气。常常被泉老爷骂为败家子的泉茂才，满脸敬佩的看着，胳膊肘往外拐的快要柺折了的章旷，激动的问道。

“因为郭秀才是反贼。”章旷嘴角泛着笑意说道。

“反贼？”泉茂才又觉得章旷怕不是在蒙他，毕竟他与章旷只是酒肉朋友。

“对！不只他一个，章家集的村民中还有反贼。最重要那个人叫刘客，他帮助土匪炸开了定县城墙，现在跟着我们进了靖县。呵呵，咱们可以……”章旷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意味深刻的看着一脸震惊的泉茂才，他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你是说反贼已经进了靖县？”泉茂才忍着痛，被侍女搀扶着，下了床榻，来到章旷面前，抓住他的手，急切的问道。

“对！不久之后，反贼就会进攻靖县，先头部队已经混入城中，而郭秀才就是内应。”章旷冷冷的说道。

“这……不行，你跟我去见我爷爷。”泉茂才趴回床榻之上，被几个家丁抬着，转向泉老爷的书房，一路之上泉茂才都没放开手，一直拉着章旷的胳膊，生怕他跑了。

而章旷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不紧不慢的跟在满脸焦急之色的泉茂才身旁，十分惬意的欣赏着泉府冬日草木破败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