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那个秋水般浅笑而语的少女变成了眼前嘴角含笑的男子。

“没事吧？”

琴儿浅浅的笑着摇头：“只是想起了故人。”

一句故人，凭端让萧明心里一乱，然后习惯性的弯起嘴角，笑自己太无聊，这样也能想起她，她现在，该是在，千里之外吧……

月黑风高夜，没有乌木琴的琴儿，让风雪楼里的人无端猜测那从不离身的乌木琴去了哪，可目光一触及冷若冰霜的眼，不经有些心惊胆战的垂下脑袋，不想死的还是别多管闲事好了！

之前的一点郁闷很快消失，在心里大大的露出个笑，面上依旧冰霜。

身后有人出声：“你干嘛去了？”来人很快便追了上来，转到身前。铭凰的语气是对着小眸的，看到眼前是琴儿，定了定，伸手直接将人拉进了屋子里，面对铭凰一脸坦白从宽的摸样，只能跟着她走到屋子角落，准备好了的帕子已经浸在了水盆中。

小眸抿着嘴笑：“阿铭真贴心啊！”转身看着美人儿眨眨眼，故作失望的叹了口气：“还是瞒不过阿铭啊！”

“你这易容瞒过别人或许可以，瞒得了我？”铭凰撇撇嘴。

小眸拿着湿帕子往脸上轻抹，擦了几遍，便揭下面具，还原了本来面貌，随意的问着：“阿铭怎么知道是我？”

这“琴儿”却是小眸假扮的。

虽然她的本事偷偷外出不是问题，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尤其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当真是一招错满盘输，一向谨慎的三十三

盟宗主，为了防止预料之外的状况发生，便想到了易容，铭凰不行，她太招摇，不如不扮，想来想去也就只有青梅竹马的琴儿可以，穿上相似的衣裳，再加上药物修饰，青梅竹马的日子里，小眸没少干过这样的事，琴儿的一举一动不说是像了十分，七八分还是有的。这一天下来，几次在琴部招摇走过，硬是没人发现他们的主子是个假的。

这样的小眸，眼里闪着笑意，一如当年两人闯了祸后，眼里调皮的笑，有多少年不曾看到过了，铭凰有些怀念，面上却白了她一眼，狠狠道：“你化成了灰我都认得。”

“呵。”小眸轻笑：“美人儿，在我化成灰之前，能不能先让我吃顿饱的？”

铭凰弯起嘴角，从前也是，每当她心情好的时候，便会打趣的叫自己美人儿，听到她笑眯眯的说着吃顿饱的，不由微微皱眉：“你还没吃饭？”

眼里一闪而过的调皮：“本来还想去飞云面前兜一圈的。”可惜被逮过来了。

铭凰给了她一个白眼：“饿死活该。”虽然这么说着，脚步还是往门外走了。

“我要小米粥。”不怕死的多嘴一句。

随意翻开铭凰桌上的书，小眸的心情很好，很好很好，如果不是突然出现的临云，或许小眸的笑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用铭凰的话来说，就是：不就是一句回家嘛，用得着天天挂着那甜的腻死人的笑？

看着眼前的小人儿，小眸第一个反应是躲开铭凰。

临云就这样看着她，显然也没想到会看到她，小小的身影透着一股倔强，小眸何等心思，有些自嘲的笑了，这儿是铭凰的书房，看着他的模样，想来是专门来找铭凰的，怕铭凰知道？！

“你竟还活着！”门被打开，铭凰端着一碗粥傲然而立。

小眸看了她一眼，径自走向窗边的小人儿，她早看到临云腰间流下的血了。

像是知道小眸要来干什么一般，小小的人往后退了一步，声音有些虚弱，却掷地有声的回答：“还活着。”

铭凰随意的点个头：“这是你要的，拿了就走吧。”

小小人儿也不再多说什么，从窗口离开，落地时身影有些摇晃。

“我去看看小平儿。”地上的血就像滴在她心头一样，说不出的难受，小眸闭上眼，睁开时什么情绪也没有了。

“你不问那是什么？”

“这是你们之间的交易。”而她没有资格去管。

铭凰看着桌上的粥，眸色深沉如夜。

这样的夜，适合回忆。

萧明笑了笑：“琴儿最想要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