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啦？嘁？我还有好几个电话要马上打呢。”说完，陈兴汉接着打电话，按下免提键，按键等待。

田冀光把公文包放在写字台上，上身往扶手椅背上一靠，闭上了眼睛，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决不走的架势。

“喂？你好。”陈兴汉的电话接通了：“喂，请问你是老王吧？听出来我是谁了吗？怎么不说话呢？你再使劲地听听。”

“你是谁呀？你是哪儿啊？”电话机传出来不客气地质问。

“哦，你不是老王哈，那你是小王吧？”陈兴汉又问道。

“哈哈哈哈。”电话机传出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陈兴汉，你这个坏小子，只有你敢跟老子这么说话，找抽大耳帖子呢吧。”

“找抽？老排长，你是我师傅，我是你徒弟，我是你手把手教出来、带出来的兵，可你也是我的手下败将，谁抽谁这可就不好说喽。”陈兴汉瞥了田冀光一眼，嘿？你非在我这儿泡蘑菇哈？行，你就泡吧、耗着吧，我东拉西扯聊闲篇儿、啰嗦废话一箩筐可以说上一整天，咱看到底谁耗得过谁？

“哈哈哈，坏小子，这你可说对喽。徒弟打败师傅，说明师傅高明、徒弟聪明。否则，师傅是笨蛋，徒弟是傻蛋。没有老子，你小子能在全军大比武上拿到亚军吗？”

“呦嗬？老班长什么时候学会辩证地看问题啦。”

“什么辩证看问题？没那么讲究，简单道理嘛。哎？小陈啊，我再一次地警告你啊，以后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王字的后面不许加上那个吧字。起码的忌讳你不懂吗？嗯？坏小子你。”

“懂，我懂。其实这就是一种很平常的口头语言习惯，没有任何其它的意思。老排长，是你多心敏感想偏啦。”

“狗屁，就是你小子故意犯坏，我还不知道你吗？在部队的时候，你就是全团出了名的表面乖巧、背后蔫儿坏。哎？坏小子，你叫我老王，我有那么老吗？我才比你大七岁。你又叫我小王，我有那么小吗？我都快四十啦。你就是故意跟我犯坏呀。”

嘿？这老排长可真有意思嘿，真是心有灵犀啊，没想到他比我还能闲扯啊。好，那咱们没完没了的扯吧。冀光，你就耗着吧。

“老排长，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不明白吗？我叫你老王，那是崇拜你、尊重你；我叫你小王，那是说你青春年少永不老嘛。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啊，小徒我这可是一片真心真情啊。”

“滚蛋滚蛋。你甭跟我这儿绕脖子啊，你们**人就是鬼心眼儿多，一不小心就得被你给绕弄进去。不说啦，挂啦。”

“嘿，嘿！别挂呀。老排长、师傅，咱正经大事儿还没说呢。”

“还说什么正经大事儿啊？老子前天刚下岗，还不知道上哪儿去找饭辙呢？以后我老娘、老婆孩子吃什么呀？这才是我眼下的正经大事儿呢。愁死我了都快。”

“哎哟喂，不就这么点儿事儿嘛，我还以为你那儿天塌地陷了呢。老排长，你下不了岗，日子还会比以前过得更好。”

“嗯？坏小子，你又要跟我犯什么蔫儿坏啊？”

“老排长，我是犯坏还是犯好？听我说完你自己好好地琢磨去，再给我一个肯定地答复。行吗？”

“快说。坏小子，少啰嗦废话啊，我这儿烦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