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凌天在心里不停地呐喊,可却没有人回答她!
放眼望去,这里空极了,静极了,没有一丝生的气息。
而就在这时,一只老鼠“呲溜”一下从三人的眼前窜过,惊的大伙脊背麻了又麻,心惊了又惊。
余悸后,淡定下来的凌天迈着不大的步子继续向前走着,虽周遭霉味扑鼻,飞尘四起,可每向前走一步,那种不可名状的时光交叠感却依旧会浓上一分。
还未走至楼梯边,阳光正巧透过西洋窗花投射在了凌天的脸上,一瞬间,她忽感自己好像穿越回了二十几年前。
此刻,欢声笑语充斥着洋楼里的每一个角落,周围暗淡的一切竟又重新鲜活了起来。
都回来了!
都回来了...
原来你们从来都没离开过我的世界,从来没离开过,可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
想到这,凌天几欲肝肠寸断,本想走上楼去的双腿竟都软了下来。
好在这时,左峰的一句“走吧,大小姐”及时剪断了凌天的情丝,要不然它们还不知道要蔓延纠缠上几个春秋。
旧忆这扇大门终于关上了,凌天想着可以取回自己盼念思恋多年之物,刚刚那点心灵上的围剿也就算不得什么天大的苦痛了。
当她走进自己的房间,从积满尘灰的箱子里取出那件戏服的一刹那,明艳的色彩、精细的刺绣和游走的金丝线却又令她再次动容。
此时的凌天眼里虽闪动着灿烂的光芒,可笑容中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千回百转。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是久别重逢时的欣喜么?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是饱经沧桑后的无奈么?
也有那么一点吧!
太复杂了,真的太复杂了,复杂到就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走出赵家后,三人站在大门前并未马上离开,左家父子很是默契地陪着凌天感怀。
终于,待伤春悲秋的情绪渐渐散去,思虑好了的凌天于是嘱托他二人道:“左峰叔还有玉良弟弟,戏班子里平日事情多得很,我呀,精力有限,也顾不上太多,所以赵宅变卖一事,就全权交给你们了,玉良你就按照现在的市价处理即可,到时卖掉后,你拿五千两佣金。”
见左玉良侍父极孝,为人应该还算可靠,凌天这才放心将此等要事交由他处理。
左玉良听了凌天的话后,赶紧客气地表示此举乃自己心愿为之,无需报酬。
可凌天却极力表示:“这是应该的,你别太在意。”
接着,凌天又说道:“对了,如果有买家问起,你们就说赵家的人都已经不在了,因从前万夫人喜欢听戏,如今卖房就是为了还夫人的遗愿,所得的银两是准备捐去支援八和会馆建设的。”
凌天做此善事一不愿留名,二不想被刻意宣传扰了自己的清净生活,因而她决定将这功劳归于自己的母亲万希雅身上。
她知道如果娘亲泉下有知,知道女儿会这般决定也一定会支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