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宣德门,登闻鼓前,一个一身白衣,头上无头饰,清纯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正抡起鼓棒,用尽全身的力气敲打着登闻鼓。
咚咚咚的声音,直达九重,敲在所有人的心脏上,令他们表情复杂。
有的人惊愕,有的人嗤笑,有的人则不屑。
告御状,岂是那么好告的。若是每一个人有冤情,都越级朝皇上告状,那皇上也不用做其他事,只帮着处理百姓们的冤情好了。
所以,想要告御状,可以,那就请滚板钉,滚完板钉,判登闻鼓院事立即接过状纸,并把状纸递到小太监手里,再由小太监把状纸送到总管太监手里,最后由总管太监把状纸送到皇上面前。
此时,不管皇上有什么事,他都得上朝堂,审理此案。
若是查清真是冤案,那很好,你赢了。若是查到不是冤案,而是污告案,那你这一生都完蛋了,不但要再挨四十大板,还要被流放三千里。
想想都恐怖,所以,东方国至开国以来,还没有人敲登闻鼓。
楚南笙就站在登闻鼓外围第一圈,看着那个一身白衣,清冷如雪,淡然如兰的女子,心头也是佩服不止。
她记得前世,告御状滚板钉这条,只有清朝才会有滚板钉,没有想到这个国家也有这种规定。
清朝冤案中,滚板钉最著明的,就是杨乃武和小白菜的案件,当时就是杨乃武的姐姐杨氏告御状滚板钉,最后被慈禧太后得知,这案件也被大家所知。
“咚……”
一声声沉而有重的鼓声,敲打在众人的心脏上,铿锵有力,震惊的他们不敢再小看这个女子。
所有人都沉默着。
判登闻鼓院事立马出来,对楚诗仪厉喝:“何人敲鼓?”
楚诗仪放下鼓棒,不卑不亢的回答:“民妇楚诗仪,见过大人。”
京城人对于‘楚’这个姓,也是熟悉的很,判登闻鼓院事一听楚诗仪的名字,心中就咯登了一下,又是姓楚的。
“楚诗仪,你可知,只要是敲了登闻鼓,就必须滚板钉,没有任何理由。”
判登闻鼓院事厉喝,面上虽是严厉,但是心中对于楚诗仪,还是挺佩服的,至少她敢站上来敲这个鼓,就比那些男人还要强。
“自然。”楚诗仪面色淡然,声音亦如玉珠般清冷。
“那好,上板钉。”
判登闻鼓院事手一摆,两门卫朝登闻鼓院里奔去,没一会儿,几个人抬出了一块大木板。
大板钉摆放在登闻鼓院门口,往那一放,所有来看热闹的百姓们,都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做不得一丝假。
大板钉宽三尺,长七尺四,上面密密麻麻的镶着半长寸长的钉子,钉头朝上,在太阳光下,散发着幽冷的光芒。
东方国建国以来,还没有人告御状,自也没有人滚板钉,自这些板钉都是新的。
可是这个时代,再是新东西,经过长时间的放置,那也是锈迹斑斑。
一个弄不好,就得得破伤风。在古代,破伤风那就是要人命的病,无药可医。
大板钉一放在那里,所有人都禁声,看向楚诗仪的目光就不好了。
这可是会闹出人命来的。
楚诗仪却好似没看到一般,一步一步朝大板钉走去,每一步都很坚定,没有半丝犹豫。
这种勇气看的那些大男人们,都心尖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