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就是丢了,这种事情能乱说吗?”
见妈妈火气很大,陈作文没敢急着追问,先倒了一碗开水,倚在门槛上喝了起来。
“你哥哥真不是个东西,打小就不让我省心,谈恋爱就谈吧,反倒又弄出这么一出来。”
“妈,你别说一句含一句的,想闷死人是不是?倒是说清楚呀,究竟是咋回事?”陈作文心里急得像猫抓。
“你先去担水吧,水缸里快干了,等你爸、你哥回来再说。”
陈作文不再跟问,他知道妈妈的脾气,问也白问,干脆挑起水桶出了门。
他一连担了三趟,才把水缸灌满了,刚刚放下水桶,胡同里就响起了自行车声。
陈作文迎出去,见是爸爸回来了,忙接过了自行车。
爸爸摸一下他的头,就直奔了厨房,站在门口问:“啥事呀?火急火燎的催我回来。”
丁桂香说:“老大谈的那个对象丢了?”
“丢了?”
“是啊。”
“一个大活人咋说丢就丢了呢?跟作权一起丢的吗?”
“作权在呀,他没丢。”
“你的意思是女孩一个人不见了?”
“是啊。”
陈方明稍加思索,说:“那肯定没事儿,要是两个人一起丢了,那就麻烦了。”
“一个人丢了更麻烦!”
“我觉得肯定是姑娘跟咱儿子交往了一段时间后,觉得两个人不合适,反悔了,所以就故意躲起来了。”
“不是……不是那么回事儿,那天来咱们家还好好的呢,咋就突然变心了?要是躲着不见,他们家的人何必找上门来呢?”
“谁找上门来了?”
“就是那个小柳的妹妹。”
“她来干嘛?”
“说是找她姐姐。”
“她姐姐怎么会在咱家呢?”
“是啊,我也这么说,可她妹妹不光不信,还骂咧咧地说是咱们把她姐姐给藏起来了。”
“这闹的是哪一出?”
“我跟她解释,说她姐姐不在咱们家,她就是不听,还蹿进屋里乱翻动,东屋、西屋,旮旮旯旯全找了,连猪圈都没放过。实在找不到,就逼着问我把人藏哪里了,还吓唬我说要是不把人交出去,就去报案。”
“那后来呢?”
“我就跟她赌咒,发誓说要是我们把人藏了起来,就让全家死,她才消停下来。”
“你问陈作权吗?”
“我往他单位打电话了,接电话的领导说他下乡干活去了。我让领导带话了,说晚上无论如何让他回家一趟。”
陈方明点燃一支烟,抽几口,说:“先别着急,等老大回来后就知道是咋回事了。”
“我琢磨着吧,没准是大小子作孽了,见女孩大了肚子,没法遮掩了,就把人给藏起来了。”
陈方明望了站在一旁的小儿子,压低声音问:“你的意思是女孩怀孕了?”
“差不离。”
“不会吧,他们认识也没多久呀。”
“现在的年轻人还有法说?一个个都开放得很,变得没脸没皮的,啥脏事做你出来呀?我听人家说,很多男孩女孩只见过两次面就那样了。”
“就算是怀上了,也不应该把人藏起来呀。咱又不像老周那样,要杀要砍的拆散他们,何苦来着?”
“谁说不是来。”丁桂香起身回了厨房,把做好的饭菜放到了桌上,然后坐下来等着大儿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