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开除你?”
“草,我比你那次还冤!”
“怎么回事?”
还不等贾志刚说什么,院子里有人喊:“志刚,出来卸货了!”
“我爸去县城提货回来了,我帮忙卸一下,你先坐着。”贾志刚搬过一个木凳,递给了陈作文,到外面卸货去了。
陈作文也跟了出去,跟贾志刚爸爸打一声招呼,就插手帮着搬东西。
“不用了……不用了……”贾志刚推开他,说,“这刚刚写了招牌,还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呢,咋能让你帮着卸货,一边歇着去。”
贾志刚爸爸也说:“文学呀,你就别插手了,这活又累又脏,我们爷俩干就行了。”
既然他们爷俩坚持不让自己搬,陈作文也就没再勉强,退到了一边。
“这些货搬到里面去,还要一样样摆到货架上,怕是要干到天黑了,你还是回家吧。”贾志刚边从驴车上往下卸着货边说。
“那好吧。”
陈作文走出了贾志刚家,心里一直在琢磨贾志刚退学的事情,他说自己被学校开了很冤,究竟是啥事呢?
不会是又惹怒了胡美丽吧?
他想着去问一问其他同学,可有些事情旁观者是说不清的。
抬头看一眼摇摇欲坠的夕阳,有一种难以言传的情绪突然蔓延起来,热燥燥在心里鼓噪着。
回到家里,见院子里停着一辆自行车,却不是绿颜色,这就是说不是爸爸回来了。
“妈……妈……这是谁的自行车呀?”陈作文站在院子问。
哥哥陈作权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改往日“老大”的脸色,讪笑着说:“文学,你早回来呀?”
“哥,你买自行车了?”
“是啊。”
“爸不是说给你买一个新的吗?咋买了一个旧的?”
哥哥拽起了陈作文的胳膊,硬生生拉到了大门外,小声说:“你得帮哥一个忙。”
“帮啥忙?”
陈作权朝着院子里望一眼,小声问:“你听说哥谈恋爱的事了吗?”
“知道一点点。”
“我跟你说,这辆车就是那个女孩的。”
“你咋把人家车骑回来了?”
“不只是骑回了车,人也来了。”陈作权长话短说,让陈作文帮着说服妈妈,不要哄人家女孩走,也别甩脸色给人家看。
陈作文点了点头,说:“那她呢?她在哪儿呢?”
哥哥指了指西屋,说:“一到家妈就阴着脸,还指桑骂槐的,爸爸又不在家,只有你救我了。”
“那你教教我,该怎么对妈说?”
陈作权就伏在弟弟的耳朵上,如此这般的教了一番。
“好,我去说。”
“这才是我的好弟弟。”陈作权脸上有了笑容,不知道从那儿摸出了两块钱,塞到了弟弟手中。
“这个还是不要吧,成事后,她就是我嫂子了,都是一家人。”陈作文嘴上这样说着,钱却仍攥得紧紧的。
“好了,你就别说了,让妈听见就更糟了。”
陈作文把钱放到裤兜里,径直走进了厨房,一进门就说:“妈,我跟你说个事儿。”
“屁事啊?”妈正坐在矮凳上烧火,抬起头来,灶间蹿出了红彤彤的火焰,把一张凶煞的脸映照得像个老妖婆。
陈作文说:“哥哥去收拾东西了。”
妈妈一愣,问:“收拾东西干嘛?”
陈作文一本正经地说:“他说要把自己的东西全都带走,就像邮局里的小周阿姨那样,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
“俺那亲娘来!”妈妈站起来,手里拎着烧火棍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