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作文喊他起来上学，他摇了摇手，说：“你给我带个假，就说我病了，去不了学校了。”

“老师肯定会问你得了啥病，我咋说呢？”

“傻瓜，你不是会编故事嘛，随便编一个就是了，你就说我肚子疼，让我爸背着去医院了。”

陈作文想为他倒一杯水，可找来找去连个暖水瓶都没有，只得从墙角的水缸里舀了一碗凉水，放在了炕沿上。

临出门的时候，他把酒瓶也带走了，唯恐丁兆全的爸妈看到了，肯定饶不了他。

到了学校后，先去帮丁兆全请了假，然后就回了教室。

走过郑秀兰身边的时候，他刻意留意了一下她的头顶，没见着那个复原的蝴蝶结，心头不由得沉了一下。

刚刚坐定，郑秀兰递过一个纸条来。

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为什么喝酒？

陈作文就在下面写上“不想喝，被逼的”，递了回去。

很快，郑秀兰又把纸条递了回来，说：重新找一个睡觉的地方，别去丁兆全家了。

陈作文没再往回传，只是朝着郑秀兰摆了摆手。

他觉着这才搬过去没几天，又跟着丁兆全干了些坏事儿，贸然搬走肯定会被怀疑。

万一惹恼了那家伙，说不定他会干出啥事来。

不知道是丁兆全一直没醒酒，还是有其他原因，一整天都没见着他的影子，这让陈作文非常担心。

好不容易熬到下晚自习，他急急忙忙就奔着丁兆全家去了。

一进门，见丁兆全的爸妈坐在南屋的炕沿上，双双一脸愁容，唉声叹气。

陈作文头皮一阵阵发麻，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丁兆全妈妈站了起来，死死盯着陈作文，黑着脸问他：“你昨天夜里跟小全一起喝酒了？”

陈作文只得点了点头。

“酒是哪里来的？”

“我……我也不知道，丁兆全说他去拿的。”

“你跟他一块去的？”

“没有。”

“那你知道他是从哪儿拿的？”

陈作文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丁兆全的爸爸站了起来，对着女人说：“你别吓唬他，看上去人家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能跟他一块儿？能一起喝酒？还是小学生呢，就学着干坏事儿，干到几时是个头？”

丁兆全爸爸白了女人一眼，埋怨道：“你不能那么说，小全拉着人家喝能不喝吗？再说了，今天这事可是他自己干的吧？”

“那也不一定！”

“怎么就不一定了？”

女人转过脸来，逼问陈作文：“你说，是不是你们约好了，今天晚上还一起喝酒？”

陈作文往后退了一步，支支吾吾。

“看看……看看，被我说中了吧，肯定是昨天晚上没喝够，约定今天晚上继续喝，就留下那个死孩子去偷鹅了。”

“啥？丁兆全他……他去偷鹅了？”陈作文脑袋猛地大出了好几圈。

“装什么装？不都是你们商量好的吗？现在出事了，就装作不知情了，是不是？走，跟我去派出所说明情况去。”女人说着，一把抓住了陈作文的胳膊，使劲往外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