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课之后,全年级搞了一次语文、数学摸底考试,交完卷后,陈作文就开始惴惴不安。
语文还算可以,基本答完了。
可数学就不怎么样了,特别是最后一道三十分的应用题,竟然没有算出来。
果然,到了下午公布分数的时候,他的数学成绩倒数第四,多亏语文成绩还不错,两门平均才勉强进了全班前三十名。
一个下午他都闷闷不乐,直到下了晚自习都没说一句话。
走在路上,丁兆全开导他说:“不就是一次小考试嘛,没什么了不起,你用不着弄出那个熊样来。”
陈作文说:“照这样的成绩,别说考县里的一中了,就连镇上的中心校都不一定能考上。”
“考不上拉倒,何苦折磨自己?人要活得潇洒,你瞧我,全班倒数第三,照样乐乐呵呵。”
“丁兆全,你平常考试也这样吗?”
“差不多吧。”
“那你是怎么考进尖子班的?”
丁兆全嘿嘿一乐,说:“靠关系呗。”
“关系?”
“是啊,我舅舅在镇上当官呢,一句话的事儿,还有……”丁兆全突然打住了,说,“这是绝密,你可不能说出去。”
“我不是长舌妇,你放心好了。”
“其实也无所谓,早就算不上是秘密了,很多人都知道,后面那些吃屎货都不是凭着真本事考进来的。”
“你的意思是……”
“都是靠关系塞进来的,所以说,你也用不着那么认真。”丁兆全突然拽住了他,说,“先别急着回去,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干呢。”
“干啥?”
“给你弄胶水呀。”
“算了……算了,我不要了。”
“那不行,说好的事就得干,要不然就显得我太不够意思了。”
“不是,这样也太吓人了。”
“没什么好吓人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看看,还专门从家里拿了盛胶水的东西。”丁兆全说着,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个小玻璃瓶子,说,“那些胶水没大用,要不然就拿一个大个的了。”
见陈作文站在那儿不动,丁兆全不乐意了,说:“你想临阵脱逃是不是?说好的事情咋好说掰就掰了呢?跟你说,为了这事我连中午饭都没有正经吃,下课就去踩点了。”
“踩点了?”
“是啊!”
“那不还是偷吗?”
“又来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嘛,那不是偷,是拿。”
“那为什么不白天人在的时候去拿呢?”
“这时候拿刺激。”丁兆全拽着陈作文的衣袖,拖拖拉拉往前走,边走边说,“跟你说,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不信你体验一下,这种取货方式就跟拍电影似的,保准你之前的坏心情一扫而光。”
“可……可……”
“可什么可?这样吧,到了目的地后,你只管站在外面盯着点儿,我进去给你拿。”
见丁兆全铁了心的要去“取货”,陈作文也只好豁出去了,更何况人家是为了自己。
他们来到了一个偌大的院落前,墙虽然很高,但大门简陋,是用铁筋焊接而成的。
院子里漆黑一片,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最西边的一间偏房里亮着灯,灯光很暗,啥也看不清。
“来……来,跟我学着点儿。”丁兆全说着,先把左腿伸进了铁筋缝隙间,然后侧起身子,跐溜一下就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