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我。”郑秀兰扭头就走。
陈作文紧跟在后面,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上去问她:“郑秀兰,你的蝴蝶结呢?”
郑秀兰哽咽起来,瘦俏的双肩一耸一耸。
“别哭了,让人看见还以为是咋回事呢。”
走出老远一段路,郑秀兰不哭了,拿出手帕擦干了眼泪,说:“我可没说是你送给我的。”
“她打你了?”
“没有。”
“那用得着这么伤心了?”
郑秀兰把手伸进了裤兜里,好大一会儿才抽了出来,说:“我妈也不是有意给弄碎的。”
随着她慢慢展开的手掌,陈作文看到了那只粉红色的蝴蝶结,准确的说,是一支断了翅膀的蝴蝶结。
陈作文接过来,安慰她说:“没事的,我再给你买一个。”
“不,我就要这个!”郑秀兰执拗地说。
“那好,我搞点胶水给粘起来就是了,多大点事呀,用得着哭鼻子了?让人看见笑话。”
“路上又没人。”
“我不是人吗?是条狗?是头猪?还是……”
郑秀兰破涕为笑,撅着好看的小嘴巴说:“你是人,可你不会笑话我。”
陈作文从衣兜里拿出了郑秀兰劳动课时给的小手帕,把断了一只翅膀的蝴蝶包严实了,打开书包,放了进去。
这时候,他才看到了那张被折叠得方方正正的信笺纸,前天给她蝴蝶结后,只顾着看她在前边“飞”了,却把那首诗给忘了。
“那是啥?”郑秀兰问。
“我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
“啥?”
“是你想要的礼物。”
“陈作文,你不会也学坏了吧?”郑秀兰的脸上飞满了桃。
陈作文佯装生气地说:“你想什么呢?说吧,要还是不要?”
“要!”
“那好,把眼泪全都擦净了!”
郑秀兰掏出手帕,认真把脸蛋儿擦拭了一遍,然后伸出一只娇嫩如玉的小手,说:“拿来吧。”
“这还差不多,以后不许再随随便便哭鼻子了。”陈作文说着,把“礼物”递给了她。
“谁随随便便哭了?”
“那是怎么回事?”
“都是妈妈太过分了,趁我弯腰拿东西的时候,把我头上的蝴蝶结抢去了,我动手往回夺,就弄成那样了。”
“算了,那事儿以后就不要再提了,等修好了,我就给你,实在不行,就重新买一只。”
“谁要你再买了?”
“那好吧,我一定给你修好。”
郑秀兰摇了摇手中的信笺纸,问:“我现在可以看吗?”
“看也可以,要不……要不还是等你一个人的时候看吧。”陈作文有点不好意思。
“看看……看看,被我说中了吧,肯定是羞羞的事儿,对不对?”
“不是……不是,真的不是啊!”
“那是啥?”
“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是你想要的东西。”陈作文朝着西边的天空望了一眼,说,“赶紧走吧,天快要黑了。”
郑秀兰把折叠的信纸宝贝一样放在了书包里,迈开步子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