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校长听完,指责起了郑秀兰,说:“你这个小妮子,幼稚,太幼稚了,怎么好胡来呢?”
“我怎么就胡来了?”郑秀兰歪着头问。
于校长说:“第一,你谴责你妈妈本身就不对,她是个老师,老师管教学生有错吗?其二,你偷偷拿妈妈的钱,那是什么行为?说白了,就跟偷窃差不多。还有一点,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助长坏孩子的歪风邪气,一定意义上是纵容他们的坏行为!”
这顶帽子扣得有点儿太重了,郑秀兰被压得透不过气来,直着嗓子说:“我知道拿妈妈的钱不对,可我早晚会告诉她的,只是一直逮着机会罢了。你凭什么说陈作文是坏孩子?他一直都是个好学生,是你们误解了他,又不听人家解释,分明就是在逼人家!”
陈作文再也控制不住了,眼泪刷拉拉流了下来。
于校长又跟郑秀兰说了什么,他一句也没听到耳朵里面去,僵硬地站在那儿,哭得稀里哗啦。
他被“释放”后,先去了校园西边的茅厕,蹲在里面冷静了半天,才打起精神回了教室。
一天下来,陈作文的心里很乱,乱成了一团麻,有委屈,有心酸,更多的却是感激。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没有勇气去面对郑秀兰,哪怕是看一眼,都要躲躲闪闪。
就连那首写好的诗也不想给她了,藏在书包里带回了家,直接压在了那个用来放书的蓝色木箱底下。
写完作业后,他拿出了郑秀兰给买的那本新书,看了几页后就再也读不下去了。
他把书放在了桌面上,急匆匆出了门。
一路小跑来到了贾志刚家,站在门外喊:“贾志刚……贾志刚……你在家吗?”
贾志刚走了出来,说:“喊啥喊?进来就是了。”
“走,到麦场那边去!”
“干嘛?”
“有事!”
见陈作文脸色不对,贾志刚眼珠转了转,说:“要玩你就进来玩,不玩拉倒,我还要做弹弓呢。”
“不行,必须去!”陈作文口气硬得像铁。
贾志刚问他为什么。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你!”陈作文说完,转身走在了前头。
贾志刚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到了麦场后,陈作文走到了一个高大的麦秸垛后面,气势汹汹地问贾志刚:“贾志刚,你说,是不是告我黑状了?”
“我……我告你啥黑状了?”贾志刚一脸无辜。
陈作文往前一步,问:“是不是你跟老师说我买了一本新书?”
“哦,是这事呀。”
“是你说的吧?”
“是啊,胡老师昨天到我家里家访,问起你那本书的事儿,我顺嘴就说出来了。”
“你还说啥了?”
“我说这本新书是你自己买的呀,怎么了?错了吗?”
“还有呢?”
“还有啥?”
“你是不是说我去她办公室了?”
“好像也说过吧,怎么了?去老师办公室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个屁!”
看见陈作文满脸怒气,煞气逼人,贾志刚往后退了退。
陈作文紧逼一步跟了上去,大声喝问道:“说,是不是你说我偷了胡老师的钱?”
“没……没,我没说。”
“敢做不敢当,你这个卑鄙的小人!”陈作文怒不可遏,一把拽住了贾志刚的衣领,挥拳打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