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干的是谁干的？”

“被你欺负的学生多了去了，谁知道是哪一个干的？再说了，那蛇也许是从树上掉下来的呢！”

“胡说八道，哪有那么巧？不偏不倚正在了我怀里？鬼才相信！”

“可你怎么就认定是陈作文干的了？证据呢？”

“你这个熊妮子，胳膊肘子咋就总往外拐呢？我要是有证据早就开除他了，对了，他要是不心虚，能托关系转学吗？”

“转学？你说陈作文要转学？”

“是啊。”

“转到哪儿去？”

“转到镇中心校呀。”

“那还不是被你逼的！”

见女儿不依不饶，执意要走，胡美丽只得软了下来，说以后再也不欺负陈作文了。

郑秀兰说那你得拿出点实际行动来，这就去陈作文家，向人家赔礼道歉。

“我是老师，怎么好反过头来向学生赔礼道歉？那成啥了？你让我把脸面放哪儿？”

“那好，你留着自己的脸面吧，我丢不起那个人，走了！”郑秀兰伸手去夺旅行箱。

胡美丽知道她这是在逼自己，只得答应下来，说：“好，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说完转身出了门，直奔着陈作文家的方向去了。

走到半道，正巧遇见了陈作文的妈妈丁桂香，脸面自然有点儿难堪，本想着实实在在说句歉意的话，可吐出来的还是陈作文上早自习的时间偷看课外书的那一套。

有了上一回的儿子挨批的教训，丁桂香不敢再说难听的话了，苦笑着说：“实在对不住了胡老师，俺家那小子尽给你惹麻烦，一会儿我打电话让他爸回来收拾他。”

胡美丽说：“收拾就没有必要了，你给陈作文带个话，只要他知道错在哪儿就成了。”

“胡老师，这一回不会又让他停课了吧？”丁桂香神色有些紧张。

胡美丽笑着说：“这回没那么严重，让你儿子照常去学校上课就是了，我不会记恨他的。”

丁桂香千恩万谢，回家看到儿子坐在院子里的槐树底下，手里捧着被撕碎的半截书，默默流眼泪，就说：“别难过了，胡老师已经跟我说过了，只要你认错就行了，明天继续去上课。”

陈作文擦一把眼泪，说：“我没错。”

“你还嘴硬？”妈妈瞪了他一眼。

陈作文头一歪，争执道：“明明就是她故意找我的茬，不分青红皂白就抢的我书，她倒恶人先告状了。”

“人家咋就找你的茬了？那是上班时间，怎么能随随便便看些乱七八糟的书呢？”

“这是好书，全国人家都称道的好书，她凭什么不让看？”

“那是上课时间！”

“该背的课文我都背过了，就是拿出来瞅了一眼，犯得着那样吗？她就是个疯狗，老疯狗！”

“你再胡说八道试试？看我不揍死你！”

“你揍我也没用！”陈作文蹦了起来，扯着嗓门喊道，“这事儿我跟她没完，非向她讨个说法不成！”

丁桂香急了，又是咬牙，又是跺脚，发着狠地说：“人家是老师，你是学生，小腿能拧得过大腿吗？真要是把你给开除了，我看你这一辈子咋办？非趴在庄户地里插狗牙不行！”

“插狗牙就插狗牙，那我也得要个说法。”

“你想咋样？”

“我去找校长，找那个给我书的校长，他是个好人，肯定能帮我把真实情况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