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椅不够倒没事,可以坐第二轮,第三轮,农村做酒席都这样。
但菜就很麻烦,因为昨天买的菜明显不够,今天冷场,芦新镇街上没有卖菜的。
田玉梅说:“咋个这么多客人?”
安母得意地说:“我儿子是信用社主任,他结婚,我开声腔,哪个还敢不来?这个镇的人我请了一半!”
夏薇薇无语地低声说:“她这是在害安如海!”
田玉梅点头:“我听说了,不准干部大操大办,可人家已经来了,安如海总不能把人赶走……”
夏薇薇看向安如海,他和林秀丽站在门口招呼客人,脸上的笑容很勉强,可见也意外来了这么多客人。
搞笑的是,安母也站在新郎新娘身边,脖子上挎着一个老式军绿色帆布包,客人把礼金递给安如海,她抢先接走,装进帆布包里。
安母原本是很能干的女人,安父上班那些年,她在老家又做土地,又带孩子,还要照顾老人,很利索。
但今天她除了收礼金,什么忙都不帮,谁找她,她都说:“问安如海!”
林秀丽会理发,会赚钱,待人接物这方面却不长心,她只知道跟在安如海身边转。
安如海又要招呼客人,又要找东西和采买不够的菜,一时间忙得焦头烂额。
夏薇薇看得生气,说:“安如海的妈怎么这样啊?她儿子娶媳妇儿,她就像外人一样,啥心都不操。”
田玉梅冷笑着说:“你看不出来么?她这是做给林秀丽看的,意思是这个家没有她不行,要让林秀丽去求她。”
“求她干吗?离了红萝卜不做席了,离了狗屎不做鞭了?”
“就是,”田玉梅说:“她自以为能干,依我看,她就是狗屎做的鞭子——文也文不得,武也武不得(注:歇后语:狗屎做的鞭子——闻也闻不得,舞也舞不得)。”
夏薇薇被她的歇后语逗笑了,说:“田玉梅,林秀丽今天没有娘家人撑腰,我们就是她的娘家人,不能让她受这个气,给她扎起!”
送亲客都是远亲,不了解情况,也搭不上话。
“好!你说,我们帮忙做啥?”田玉梅将衣袖往上一撸,问。
夏薇薇扑哧笑出声来,说:“不是去打架,不用这么气势汹汹的。”
“打架我也不怕,你说就是了!”田玉梅更加气势汹汹。
夏薇薇正色说:“你和秦南去街上的卤菜店,把能买到的肉类都买回来,鸡、鸭、猪肉……”
秦南听见提他的名字就过来了,不等她说完,说:“我知道了,我和玉梅去买肉,那菜怎么办?”
夏薇薇嘿嘿笑:“我是种菜的,你们还担心么?”
“对对对!”田玉梅说:“那菜就交给你了,秦南,走!”
“等等!”她又叫住两人:“这时候几家饭店应该没多少人吃饭,你们在每家饭店订一大桶饭,总之他们能蒸多少蒸多少,全
部买。”
“好!”田玉梅拉着秦南跑了。
夏薇薇马上给夏春打电话,要她把各种菜弄一车送来,凉菜炒菜炖菜的材料都要。
她特别叮嘱:“这是安主任和林秀丽他们做酒席的,菜品不能单一了,我们两家没有的,你去其他人那里买。赶时间,你快一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