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薇薇告诉苏明亮，李莽子是刘大贵的表弟，因为他父母之前生的孩子都夭折了，他母亲四十多岁了才生的他，所以他比刘大贵反倒小了七、八岁。

可能因为老来得子的原因，他父母有些溺爱他，他早早就没上学了，十多岁跟在刘大贵后面混。

二十多岁后，他嫌刘大贵做的都是偷鸡摸狗的小勾当，或者把他们自己家的鸡鸭偷去卖，他看不起他表哥的胆小，也看不起农村这些小钱，便自己跑到街上去混了。

“原来从小就是混混。”苏明亮点头说：“苦瓜是李莽子带几个人偷的，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个李莽子被抓了……”

夏薇薇不解地问：“被谁抓了？”

苏明亮讲述后，她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天苏明亮见夏薇薇的苦瓜被偷了，他嘴上说不报警，心里却没打算放过小偷，想自己去找找，等找到小偷了再报警。

这种特殊品种的苦瓜是蔬菜种子公司提供给他的，只有他和夏薇薇种了，外面市场上没有，只要看到有人卖，多半和小偷有关系。

他担心说出这种找小偷的方法，夏薇薇会自己跑去找，她一个女孩子，万一被人欺负就麻烦了，所以他一个人去找。

这事还必须抓紧时间，晚了人家卖光了，就没有证据了。

苏明亮那两天连家里的菜都没有卖，专门骑着自行车到几个镇找，没想到真被他找着了。

但他看到的时候，已经过了三天，那苦瓜只剩了极少数，而且都放黄了。

他上前盘问摊主苦瓜是哪来的，说他种的这种苦瓜被偷了。

那人一听卖苦瓜给他的人是小偷，也急了，就把李莽子供了出来，说：“我不想买，因为这苦瓜这么长，普通人家一顿根本吃不完，肯定不好卖，但他逼着我买，说我不买，就别想在这里摆摊。我们这种老实人，哪里敢惹他？”

这个李莽子是吃喝拿要的主，在街上混，不做生意又不打工，他的经济来源，主要就是偷摸拐骗，经常威胁恐吓街上做小生意的老实人，强拿强要。

那些人怕被他打击报复，也不敢报警。

他还有一个特点，喜欢到处流窜，比如芦新镇派出所把他盯上了，他一犯事就抓他拘留几天，他出来后就跑到大河湾镇耍横，过一段时间又跑到别的镇惹事。

所以周围几个镇上做生意的小商小贩都认识他，看见他来了，就跟看见鬼似的，避之唯恐不及。

摊主把李莽子供出来后，又说：“这苦瓜太大，真的不好卖，他给我算六角钱一斤，我卖三角都卖不出去，三天时间只卖了八十块钱，其他的都烂了，被我扔了，就剩了这么一小堆。我把这八十块钱全部赔给你……”

苏明亮看见这摊主也被李莽子欺负得可怜，而且他自己还亏了几百，说：“算了，这钱你拿着，我找李莽

子去。”

他来到李莽子家，看见李莽子的父母已经白发苍苍，年龄应该有六十多岁了。

他询问李莽子在哪里。

李莽子的父亲——也就是李如的大哥蹲在院坝边上叭叭地咂着叶子烟，头也不抬地说：“死了！”

“死了？”苏明亮脱口而出。

“你乱说啥子？”李莽子的母亲气愤地冲着老头吼：“莽娃活得好好的，你凭啥子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