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玉梅想想也是,说:“早知道他要来,我就把肉买了带来,也不用麻烦你跑一趟。”
“没事,我现在骑自行车,上街很快的。”
田玉梅又想起来,说:“今天芦新镇是冷场,街上没有卖肉的。”
“那我就去大河湾镇买。”
“行,我们一起去,我顺便看看林秀丽的理发店。”
“我跟我妈说一声。”
两个人来到田里,夏母问:“薇薇,你们把安主任一个人留在家里?”
“没有,”夏薇薇说:“他办事去了,中午可能要来我们家吃饭。”
“哦,我一会儿早点回去煮饭。”
夏薇薇说:“那我上街去买菜哦?”
夏母说:“今天芦新镇不逢场,大河湾镇又太远了,就不去了,我一会儿回去杀一只鸡,再杀一只鸭子就够了。”
田玉梅急忙说:“孃孃,我和薇薇去大河湾镇买点肉就是了,把鸡鸭留着下蛋吧。”
“不留了,”夏母说:“这只鸭子是老鸭子,已经不下蛋了,养着也是浪费粮食,有只鸡母这几天打鸣,我哪天都想把它杀了,一直不得空,干脆今天把它杀了算了。”
在农村来说,招待一般的客人是买猪肉炒,如果招待比较重要的客人才会杀鸡杀鸭子。
夏薇薇知道,在母亲眼里,安如海这样的信用社主任自然是贵客,所以专门要杀一只鸡鸭来招待。
就算她坚持要去买肉,母亲也会杀的。
母鸡打鸣也是事实,学公鸡那样伸长脖子“喔喔”叫,但又学不像,叫得很难听。
农村人认为鸡母打鸣不吉利,会给家里遭灾,虽然不知道这说法是怎么流传出来的,又有什么科学根据,但夏母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只要母鸡打鸣,她就会将这只鸡处决了。
杀打鸣的鸡母是有讲究的,把鸡捉出来,用一个剁猪草的木墩放在堂屋前面的院坝里,把鸡按在木墩上,背向着房屋,手起刀落,剁下鸡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起鸡头高高往后一扬,反手把鸡头从堂屋上面的房顶扔过去,落在房后面,象征把祸事都扔走了。
夏薇薇想起这事,就想起了那些修楼房的人,问夏母:“妈,如果夏三哥家的鸡打鸣,他们是不是要把鸡头反手从二楼楼顶上扔过去?如果扔不过去呢?”
夏母楞了楞,说:“那是人家的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夏薇薇哈哈大笑,说:“我不知道这个传说是怎么形成的,以前没有楼房,乱扔都能扔到房后,以后有钱人越来越多,修四层、五层高楼房的也越来越多,像城里还有十几二十层的,鸡打鸣怎么办?这鸡头用多大的力气也扔不过去啊。”【 ……最快更新】
田玉梅笑得前仰后合:“薇薇,你想得可真远。”
“不远啊,”夏薇薇笑道:“我就是在想,以后修了高楼房,这件事怎么解决。”
夏母
也笑起来:“到时候自然会想办法。”
“到底有什么办法呢?”夏薇薇说:“砍鸡头的动作要快,扔也要快,还要用力扔到房背后……我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扔过五层高的楼房。”
几个人嘻嘻哈哈笑了一阵,这话题就揭过了。
夏薇薇又问:“妈,杀鸡鸭也可以,但家里的菜够么?”
“够了,我往天买的海带还没有用完,昨天买的洋芋,本来是想做种的,就用来烧鸡吧,下场我又去买。自留地里有萝卜、辣椒、韭菜、葱,还有几朵大白菜,应该差不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