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杀机绝非错觉,舒锦望着眼前的男子笑意款款温柔,只觉心底发寒。
她的确是从来没有直面如此浩瀚的力量,却并非是无法匹敌而心生恐惧,而是……源自某些,她自己都不清楚的东西。
那一瞬间的的气势凌厉迫人,眼下却安然如无波的海面。
上一次隐约的苍白之色已经不见,晏陌扬袖作请,温文有礼:“舒姑娘,不妨坐下一叙。”
背后就是窗子,但是舒锦没有把握翻出去,她定了定神,笑道:“那就谢过晏公子的款待了。”
舒锦走过去拉开椅子,神色镇定安然,额前却有细密的一层薄汗。
被压制之时舒锦几乎调动了所有力量去抵挡,神经紧绷到极限,稍有变故便会不顾一切破窗而出,当时不觉得,现在忽然放松下来,才感到已经紧张的几乎失去呼吸。
屋中只有那屏风之后能藏人,距离桌案不过几步距离,舒锦没有听到呼吸声便先入为主的认为室内无人,自然也就忽略了桌案上未干的墨痕。
结果一时疏忽就把自己坑到了这里。
但是那么多的房间,随便选了一个恰好就藏着一个晏陌,舒锦觉得自己下一次出门应该看一看黄历,她最近的倒霉程度真的已经接近玄学范围了……
抬眼,淡色的茶雾蒸腾而起,执杯的手指覆上雪色的茶盏,翡色的茶水落入其中如上好的翠玉。
舒锦接过茶盏,感到温度正好,矜持的抿了一下表示礼貌,然后稳稳的放下。
对面晏陌已经落座,宽大的广袖轻柔拂过,暗银的的纹路水波般漾起如春水微澜。
他笑吟吟的道:“这里只有茶水,倒是委屈舒姑娘了。”
语气温柔和缓,态度亲切温和,就连舒锦不喜欢茶水的习惯都记得清清楚楚,仿佛是多年的好友欢聚,方才那般炽烈的杀机,都全然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