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直到赵流芳走了之后,太清殿里的众人才回过神来。苍松道长不可思议道:“元婴?”
赵流芳刚才踏入太清殿,身形瞬间消失,再出现时,竟已经将宝剑抵在了陆师弟的胸口,如此身法,象极了元婴境的瞬移。
太清真人否定道:“不,不是元婴,是身法。”太清真人修为高深,是此间大殿里唯一的元婴境修士,他说是身法,那就一定是身法。
“什么?刚才赵流芳使出的,竟是身法?”
“不可能,我太清观从未有过这样的身法!”
“赵流芳会不会有什么造化?若真有造化,竟没有上交宗门,赵流芳有些过份了!”
太清真人站在宝座边上,看着大殿里这些太清观高层的大义凛然,心里不禁一阵叹息。曾几何时,这些同门师兄弟的嘴脸,竟变地如此无耻了!
正要让大家散去,各自去处理事务的时候。突然,只听长河道长悲声道:“陆师弟!”
太清真人,以及大殿里所有人一起循声望去。却见那位陆师弟端坐不动,然而七窍有血流出。长河真人正在摇晃其肩膀,但是他竟已经毫无反应。他已经死了,在长河真人出手阻拦的情况下,他死在了赵流芳的手里!
太清殿里所有人的心里,一起泛起两个字“剑气”!赵流芳修出了剑气!也只有剑气,可以无视长河道长的阻拦,将那位陆师弟的心脉震断。
长河道长猛地看向太清真人,道:“请掌教师兄,给我一个解释!”
太清观有三大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三大殿竟开始各自为政。
即便贵为掌教,太清真人却没有权力插手其他二殿的事务,一切的事务。每当太清真人想要有所举措之时,他们就会抬出祖训。
可笑当今的太清真人,也只是太清观第四任掌教而已,何来祖训供他人参考?
玉清殿和上清殿的长老人选,历来都是上一任长老蹬腿之前自行决定,太清观历任掌教竟丝毫插手不得。然而其他二殿弟子,却是可以角逐掌教之位的。
就比如在太清真人之前,那位众望所归的道传弟子,就是出身玉清殿。
也正是因此,赵流芳才会全力支持太清真人,去争掌教之位。
如今面对长河道长的咄咄逼人,太清真人心里腾地升起莫名邪火。赵流芳为什么在太清殿里当众杀人,太清真人心里已经猜地七七八八。他知道,若那个赵勉当真出个什么事,他今后恐怕休想从赵流芳那得到任何计谋,一想起这些,心里的邪火就愈加旺盛。
因此,太清真人不觉间杀气蒸腾地道:“长河师弟想要什么解释?”
长河道长怒气冲冲,正要扯皮理论时,苍松道长道:“陆师弟或许真有不妥之处,但赵流芳残杀同门却是不该。不如等赵流芳回来之后,听听他的理由再作决断。”
长河道长道:“我堂堂玉清殿的长老,决不能如此莫名其妙地死去!”长河道长说地激昂,其实已经开始让步了。
太清真人有些疲惫地挥挥手,道:“各位师弟都去准备吧,一切等赵师弟回来再说。”他又一次让步了。他当然知道苍松道长与长河道长的意思,这二人是看上赵流芳的功法神通了。
然而这更令太清真人愤恨,修道之人,哪个没有点隐私?今天他们可以逼迫赵流芳,他日是不是就要逼迫他这个掌教了?
当太清殿里只剩下太清真人的时候,一道压抑到极致的,如野兽一般的嘶吼声传出大殿。然而太清真人不能有其他举动,他没有魄力大刀阔斧地改革太清观的弊端。
此时的太清真人,可真想给历代祖师上一柱香。不求历代祖师保佑白小蝶平安归来,只求赵勉可以平安无事。只有如此,赵流芳才会全力改革太清观,为他的徒弟扫清障碍。
正在被太清真人心心念念的赵勉,此时已经从楼船上被甩了出去。
之前身在楼船,只感到了飓风呼啸,虽然知道风很大,却没有此时的感观强烈。随着极致的金光,令天地刹那变得黑暗之后,赵勉拼命睁开眼,却看不到任何东西。唯一能够感觉到的,就是这狂暴的飓风,并不是向着固定的方向在吹。
这风里,有乱流。
赵勉在空中,随着飓风翻卷几圈,被乱流密集的轰击一阵之后,眼前一黑,就此昏迷过去。只是在昏迷之前,类似回光返照一般,他看到已经被甩到不知多远的楼楼,轰然碎裂。
“但愿白师姐不会有事。”这是他在昏迷之前,心里唯一的念头。
赵勉是在一阵阵地剧痛中醒过来的,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带着血色。他轻轻揉了揉眼睛,有血迹顺着眼泪流下,这才知道,他的眼睛里流血了。
然而他不止眼睛出血,他是七窍流血。
赵勉试着活动一下手指,还好,手臂虽然剧痛,但是并无大碍。直到他想起身时,一下子牵动伤势,一口鲜血猛地溢出,同时,胸腹内腑传来剧痛。他被飓风自千丈高空吹落,摔下来时伤了脏腑。
仰躺在地的少年,继续活动身子其他部位。
左腿传来锥心的痛。他的左腿,被摔断了。
然而此时,赵勉一边忍着全身的剧痛,一边庆幸。
这里是神陨山脉,山脉里的林木,即便是在大雪纷飞的冬天里,仍然郁郁葱葱。他侧着头打量一番,这里的树木非常茂盛,在他的左边,一棵大树茂密的树冠上,出现了一个豁口。他就是从那里掉下来的,摔下来时,被树冠阻挡缓冲了一下,这才勉强保住了性命。
然而他如今仍然无法起身,全身传来的剧痛,令他眼前一阵阵发黑,全靠着他以极大的毅力坚持,这才没有又一次昏边过去。
他必须保持清醒,因为或许,会有一些同门前来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