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中央坐着一位蓝衣少女,少女长着双狐狸一般的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眉目间带着几分异族风情,鼻尖一粒黑痣,脸小微润,唇角轻轻勾起一抹甜笑:“既是故人相见,还需掩面么?”
佳人与心邰听她这么一说都取下帷帽,在亭中石凳上坐下。
“你二人怎地有这般闲情逸致到此找我?”蓝衣女子为二人斟茶道。
心邰从怀中取出手帕,递到她的跟前:“这帕子可是出自你手?”
“不是我。”女子瞟了一眼帕子上的鸳鸯道。
佳人接过茶水,盯了女子许久,有些许生气:“阿桃,你为何说谎?”
这蓝衣少女便是天下排名第一的绣娘杨桃,原是春阳人,早些年居住在永镇,后来不堪上门求见者众,便隐姓埋名住到了离轩辕城不远的河洛城。
“我哪里说谎?”杨桃不解反问。
“这帕子上的鸳鸯分明就是你绣的,你的绣品我岂会不知?”佳人忿忿地喝了一口茶道。
杨桃看佳人一脸气呼呼的模样,不由笑了出来:“哎呦,我的好佳人呀,咱们都几年不见了,我的手艺几时有这么烂了?”
“这绣工十分精巧,河洛城中绣娘都说天下难寻,在你眼里怎就成了次等货?”佳人听她这么一说,便从心邰手中把帕子夺过去又看了几眼,心道这分明就是难得的佳品。
杨桃也不去看这帕子,只说:“佳人,你对刺绣有几分了解?”
这一问问住了佳人,她的针线功夫仅够自己平日里缝缝补补,要说这刺绣或许连入门都算不上。
杨桃见她没有答话,便道:“世人都知我精于刺绣,却不知我的绣品与其他人的绣品优劣之分。你手上的帕子若放到寻常的俗物中去确实是难得的佳品,但在我这里根本不值一哂。”
心邰听杨桃这么说,心下多了几分钦佩。昨日武义在席间说起这喜帕绣工天下难寻,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杨桃,虽然她已许久未曾见过杨桃的绣作,但是现在看来以她的心性断然不会跟这喜帕扯上什么关系。她喝了口茶,道:“阿桃,是我们唐突了,只是这城中闺阁女子多番遭劫,我们误打误撞与此事摊上了几分关系,为着真相才不得已来此寻你。”
“心邰你这话可就见外了,此事既然是你们的事情,那我定然全力相助。佳人,你把喜帕拿给我仔细瞧瞧。”杨桃听心邰这么说,有心帮二人便讨了这喜帕细细端详,细看之下神情突变。
“阿桃可是看出了什么?”佳人见她神情有异忙问道。
杨桃把帕子递给心邰,喝了口茶,平复了一下心绪,缓缓道:“你们来此找我也算是找对了。这城中掳劫案我已听说多时,案子现场遗留喜帕的事情也是知道的,却从未曾看过这喜帕上的绣样。刚才远远地一瞧只觉得绣工不够精细,算不得佳品,直到接过手细细观察,才发现......”
“才发现什么?”佳人见她停顿,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