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坐立于郊区的别墅内。

建筑主要呈欧式风格,白色雕塑楼梯回旋于大厅正中。水晶吊灯悬挂于头顶上,淡金色的光芒散落而下,似是要模糊苏欢欢的脸。

苏欢欢坐在真皮沙发上,她的面前,是身着黑衬衫的俊美男人。

褪去了黑西装,萧以白不如之前那般,浑身透着冷意和戾气。他的气势似是柔和了许多,然而略微狭长的眼睛和微抿的薄唇让他地五官依然显得有些刻薄。

“签字。”男人的下颚微抬,用目光示意。

苏欢欢没有说话,她垂下双眸,目光落在了面前的大理石茶几上。桌面正摆放着一张白纸黑字,上面的铅字,苏欢欢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她深吸一口气,接着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一个小时前,她跪在医院的走廊上,看着萧以白的手下和他们手里装满钱的箱子,最终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我想好了。”

“我答应。”

萧以白没有耍她,在她说完后,他的手下立即交了医药费,接着将她带到了这栋别墅。

在医院里,她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自己没有选择,为了妈妈,她什么都可以付出。可是如今,看着那份带着羞辱的协议,苏欢欢的指尖开始不由自主地发颤。

她真的,要签字吗?

“怎么?”大抵是察觉到了女人的迟疑,萧以白的十指交叠,双眼危险地敛起,“你后悔了?”

“没有。”

苏欢欢颤颤地开口,她的嗓音里是难以抑制的颤意。

“苏欢欢,你应该很清楚。”萧以白说道,“是谁救了你。”

是啊……

苏欢欢僵硬的嘴角艰难地勾起了一抹弧度,似是嘲讽,似是失落,她的贝齿咬住了下唇,接着缓缓地伸出了手。

事到如今,她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没有了,已经彻底没有了。